第 2 章(1 / 3)

最初重生是碍于碰不上忙于公务的父亲,后来重活了几次又怕父亲察觉自家女儿的奇怪变化,虽然林宜安始终都有这个想法,但却从未好好聊过。

在京救了父亲三次,可是真的身处北地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女儿的抉择,林宜安不想再从侧面揣度父亲心意,这一次她想要明明白白的答案。

父亲难得的一日休憩在家,母亲又劳心费神地将场面布置起来,自然不会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宴。

作为策军中郎将难免要和官场上的同僚一道闲叙,接受祝福和称赞远不是要事,重中之重是要将林家的子弟介绍给来宾。

整场聚会林宜安眼瞧着父亲身边的客人来来去去,但也始终没能空闲下来,仿若没有三两个宾客在旁说些大同小异的吉祥话,这场宴席就失去了所有意义。

等林宜安找到和父亲单独说几句的机会,已经是宴席结束后一个时辰。

夜色被荡漾在酒水里,化不开也咽不下,只是黑洞洞地吸纳着零星烛火,如同忽明忽暗的团炭。

林秉源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看着马车彻底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朝卧房方向走去。林宜安这才赶忙挤到父亲身边,也顾不得林秉源充血的眼球和身边小厮侍女劝阻的拉扯。

“父亲,如若北境反了,非要打仗吗?盛京能赢吗?”

在旁侍奉的下人本来还在七嘴八舌地希望林宜安改天再来找老爷,在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后都不敢出声,只有和林宜安从小便一同长大的婢女易欢硬着头皮解释道。

“小姐今儿,累了,奴婢,先带小姐休息去了,一些子……胡话,老爷切莫当真。”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小机灵鬼易欢,在鸦雀无声的压抑环境下,也只能磕磕巴巴地先替林宜安赔不是,但到底还是林宜安过于反常的话,让林秉源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打量起自己的女儿。

这样的情境下,说什么无非都只是将林宜安的“胡言乱语”用各种方法粉饰一遍,以求林秉源的大度对待,但既然中郎将不曾开口责骂,那便还算小事,易欢生怕自己一句不慎让小姐受罚,也停下了口。

或许是难得多饮了些杯中物,林秉源对于口出狂言的林宜安没有太多指责,望着天空中的圆月慢悠悠地解释。

“无论是何处地界起了谋逆反叛之心,盛京也好,大成也好,必定会赢。”

至于需不需要打仗这个疑问,没有更多的解释,但只要她的父亲还是作为策军中郎将站在这,林宜安就明白的,不需要第二个答案。

烛火轻摇,将光和影变成了两个顽童,玩闹变幻,勾勒出衣裳皱褶的形状,藏进高大的身影里。

打好的腹稿和满肚子的疑问都化作泡影,林宜安紧抿着唇,望向被月光笼罩的父亲,暗淡的白光覆盖着已经初见老态的面容,清明的眼眸中不见醉酒的疲态,倒是凝重了不少。

林宜安本以为从父亲那得知对于北乱之祸的事情需要费点周章,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决定,也要问清楚父亲的看法,现在都随着那声轻而易举获得的答案说不出口了。

朝廷无战时林秉源是策军中郎将,打仗了,需要他了便是镇北将军,父亲也从没有说不的权利和打算。

他林秉源是生是死,或输或赢,没有区别。但盛京会赢,大成会赢,脚下的这片地不会输。

她的父亲是只有坚定地拥簇这点,才会在最初那世,在前有敌军,后无援兵的情况下,被困孤城两年有余,直至最后兵尽粮绝,守节自戕。

回想着父亲斩钉截铁的回答,林宜安心想,若是父亲被困孤城近两年依旧是如此心性,那又如何能够接受前一世,最好也不过是停战的结局呢?

脑海中千奇百怪的念头随着一声声“小姐”的呼喊被生硬地拽到一起,松散地仿佛经不起一句话的功夫。

再看身边满脸担忧的易欢,清丽的小脸上出了些薄汗,嘴唇都说得有些干了,想必是说了许多声才让林宜安察觉。

至于她是如何从父亲面前告辞,又是如何走到现在的,林宜安统统没有了印象。

只觉得周遭一片都是灰蒙蒙、乱糟糟的,声音也都隔着棉花似的,轻重响亮都变成了一个个符号从耳朵里飞进去再飞出来,没法在心底留下点什么涟漪,林宜安只能看着尽力支撑着她的易欢,用现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

“怎么了?”

林宜安心想,若是自尽前能做的最后一件好事,让易欢不要担心也是极好的。

“奴婢明白小姐有小姐的顾虑,只不过依着今日之举,恐怕老爷要罚小姐,不是今儿就是明……”

“好在是大喜的日子,老爷没有多说就由得小姐自顾自走了,只是明日里最好还是去祖母那儿避避为好。”

……

应该还是听易欢说了许多的,林宜安虽除了最初的两句还记得外,其他都如同飞花落叶沿着一路前行消失了个干净,但还是乖巧地都一一应下,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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