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知道要做什么,林宜安也不多问,马上乖顺地跟在祖母的身后,这所宅子不大,从侧面的厢房走到对面最多五十步,更何况祖母步伐矫健地直奔转角处的屋子,一秒都不曾耽搁。
心中虽然有万千思绪,林宜安的脚步却始终没停,紧跟着祖母进了屋内。
光是找着在山脚隐居度日的祖母就忙活了大半天,这时日光开始变得暖黄,有些吝啬地照在这间狭小的角屋,让屋内的陈设都笼罩在大半的阴影里,正中间挂着一副白衣翩翩的少年画像。
还没来得及细看,林宜安就听见祖母将门扉关上,屋内的光线骤然变得昏暗,林宜安只觉得膝盖处被棍棒猛地一敲,祖母年迈的声音此在刻听起来满是威仪。
“跪下。”
痛感让人无需思考,当下林宜安就双腿一麻跪倒了下去,好在地上放置着蒲团,虽还是疼痛,但好在还能忍受。
将痛苦紧匿于齿间,林宜安没有着急出言询问。
“华荣公主的赏灯宴,你是不是有意迟到。”
不知道爹娘在信中是如何解释的,但对于华荣公主府内所作的一切,林宜安自知无法让没有以往重生记忆的他人理解自己的行为,便也省了替自己开脱的话术,简短地回答道。
“是。”
“你可知那华荣公主举行宴会于意何为?”
“知道。”
祖母强压着怒火,思绪却没被情绪干扰,反应极快地继续追问道。
“林宜宁不知道,你却早就清楚这事,为何不说?”
祖孙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场宴会,林宜安是藏了心思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不仅是无法凭空说服旁人。而是在内心深处,林宜安也早就习惯了自己处理好所有事情。
“此事,自有我的主意。”
听到这个答案,王老夫人的情绪则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语调陡然变高地叫喊道。
“因果都是你一人,那为什么还来这荒山野地避风头?”
这个问题太难了,林宜安想如果要回答的话,恐怕得要从几辈子前开始讲起,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才有些犹豫地回答。
“为了还没有达成的目标,一点牺牲是必要的。”
这话却不知道哪里惹地祖母大为光火,手持着戒棍不断敲打着地面,咚咚咚地声响如同雨夜惊雷。
“好好好,不愧是林秉源生的好女儿,今后不要再来见我了。”
说罢,祖母便两手一甩,不去看还跪着的林宜安,又似一阵风地走开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倒让林宜安站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合适。
身后的大门敞开,让屋内看起来亮堂了些,林宜安就顺势看起了原先没来得及仔细观摩的画作,那画上人看着年纪不大,眼含笑意,手握着一卷书籍。
这样几处的特点,林宜安看不出画的究竟是哪位神仙,只能凭借着周边陈列的林氏牌位猜测,大概是家中的某一位早逝的叔父。
后来祖母虽然确实一直避着林宜安不见,但也没有为难,就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山林中的小院任就只有王老夫人和侍奉她的三位老仆。
林宜安在宅院里住下也不介意祖母刻意的疏远,看看带来的书卷,又跟着刘姨学了许多菜式,连带着后山也是反反复复地爬了几遍,摘果淌河地几乎不像京城中的名门贵女。
祖母又不爱管教她,一天的时间除去吃饭睡觉,几乎都用到了佛堂里,连带着孙嬷嬷见到祖母的次数都变得屈指可数。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三个月,或许是心宽体胖,林宜安用杂七杂八的事情填满了闲暇,人看着倒是比在林府的时候还要康健些,个子也拔高了,这样的变化让林宜安颇为满意。
有空的时候,林宜安最乐意做地就是回复家中的来信。家中也总要捎两份书信来问候一下,有林开脩落榜的坏消息,也有父亲被嘉奖的好消息。
刚开始的那一个月,几乎是家中有任何变化都要写信告知林宜安,以至于回复家中的信件,林宜安都要像批阅奏章一般,花费半天的功夫。
后来,哪怕什么事情都没有,林宜安也会收到林宜宁和林开复新编的笑话或是京城中的趣闻八卦。
信件多的时候,整整一叠,林府还要专门差人送来,时间一久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流言在十里八村盛行,说是有个叫山老爷的妖怪,就喜欢吞纸吃墨,若是吃不到书信便会引得山洪糟蹋庄稼,来无影,去无踪的,奇怪地很呢。
这事被祖母知晓了,还特地让孙嬷嬷转告林宜安,降低点频次,免得招人侧目。
这件趣事被林宜安也写进信中,几兄妹笑话林宜安出门一趟,竟然连人都当不成了,打趣归打趣,到底还是收敛了许多,慢慢就固定了半月送出一封。
易欢刚去取完信回来,有些惊讶地林宜安说道。
“小姐,这次多了一封信。”
天气逐渐冷了,又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