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尧送陆晓一到她家楼下,看着她进楼,房间的灯亮了就回公司了。
陆晓一回家发现陈陈还没回,摸出手机,和他的对话还停留在下午的OK手势,就又发了一句,什么时候回,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发现陈陈还没有回消息。陆晓一又点开刘文尧的头像,刚好他发了消息过来,“到了。”“好,早点休息。”陆晓一想了想,又回了一句。“今天多谢了。”刘文尧回了个别客气的表情包,就不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了。
陆晓一又点开陈陈的头像,还是没消息,她看着海绵宝宝的头像,不愿往最坏的那个方向去想,但有的时候直觉比逻辑好像更有力量。但陆晓一不想想那么多,今天她的能量消耗已经超标了,于是她关了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慢慢睡了。
陆晓一早上是被浴室的水声吵醒的,她坐起来醒神,闹钟也正好响起来,她把闹钟关掉,起来洗漱。看到陈陈从浴室出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回的?”
“一点吧,”陈陈一边说,一边吹头发,“吃完饭又续了两摊,这帮人太有精神了,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在路上。”
陆晓一本来想跟陈陈说昨天困在电梯的事,但过了那个时点,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陈陈好像就不怎么聊天了,两个人除了有时候会针对行业内的问题进行一些讨论,其他时候都像是在像上班工作一样,汇报彼此的动向,例行进行亲密接触,日常甩锅,之前还有交流的时候,还经常吵架,后来不怎么交流,反而平静了很多,陆晓一觉得,两个人说是情侣,但好像已经慢慢更像合租室友了。
今天晨会刘文尧又请假了,陆晓一想起来,昨天刘文尧好像说闻静今天就要走了,应该是去送她了吧。陆晓一想,结不结婚的,有什么用,这不是还得离吗?
刘文尧帮闻静办好行李托运,时间还早,两个人就在星巴克一人点了杯咖啡,坐在角落里,但谁都没说话。刘文尧出神的看着自己那杯冰美式杯壁上一颗一颗的水珠,凝结,滑落,又在桌子上聚成一滩。刘文尧觉得机场绝对是世界上最矫情的地方,无数人每天在这哭哭笑笑的,上演聚散离别,但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虽然闻静一开始跟提离婚和他坦白的时候,他浑身都不太舒服,但这么多天过去,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并不算长的人生,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的情绪低落其实最多只是因为以为一直可以掌控的人生突然失控而导致的不甘心和沮丧,刘文尧感觉自己可能真有那么点情感淡漠。
“文尧,”闻静抬手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说着,起身把东西收好。
“嗯,”刘文尧点亮屏幕,看看时间,点点头,“我来吧。”然后接过闻静的登机箱,和她一起往安检口走。
“文尧,”闻静没看刘文尧,眼里泛红,“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没办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是我……”闻静顿了顿,“可是我真心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到了安检口,刘文尧停下来,转身看着闻静,刘文尧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好好的看她了,他发现闻静好像这半个多月消瘦了不少,娇小的身体变得更柔弱了,但是她眼睛里是有光的,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坚定的光。
“我不怪你,真的。”刘文尧把登机箱还给闻静,刘文尧自嘲的笑笑,“我觉得自己挺洒脱,什么都不太在乎,该上学就去上学,该上班就去上班,该谈恋爱就找个女朋友,该结婚就求婚,买房,结婚,我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活着,但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你让我看到了,有爱,有欲望是什么样子,虽然看起来未来充满了未知,但你知道你想去的终点在哪,就算是可能会受伤,但却可以很积极的去争取。我真的挺羡慕你的,甚至有点嫉妒,闻静,你真的很勇敢。”
闻静的眼里涌出了泪,她双手掩面,哭出了声,她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她的父母知道她和刘文尧离婚后,已经和她决裂了,她自己办妥了所有的事,但她现在还不知道芬兰那边什么情况,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这么远的门,从做了决定开始,这些情绪和现实的压力,让她太疲惫了,她这半个多月都在靠去见她的意志强撑着。闻静没有想到,现在唯一支持她的人,竟然是她伤害了十几年的刘文尧。
刘文尧揽过她,轻轻抱着,温柔的说,“虽然我们之间可能不是爱情,但是我仍希望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我。”
闻静的哭声渐渐平息,刘文尧拍拍她,又把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好了,小勇士,出发吧,祝你一路坦途。”她眼里还闪着泪光,对刘文尧坚定的点点头,仿佛也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拖着登机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送走闻静,其实时间还早,但刘文尧一点也不想回公司上班,索性还是回家了。他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着这个已经生活了十年的家,屋子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少,但又好像空了很多,闻静仿佛施了什么遗忘咒,把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都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