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众人寻着了一座废弃的屋子,决定在这里歇一晚。
敛云山的弟子一直有练辟谷,故而这一餐他们不吃也没什么所谓,但归舟塘的人却没这个习惯。林江烟从怀中掏出两个馒头,看着它们有些皱起了眉头,真真是食不下咽!
正愁着,一双手伸到了他的眼前,手上托的是一个油纸包。
“酱牛肉。”林越道:“我在街上买的,街上卖的比酒楼里的便宜多了。”
他们下午行的路都荒芜人烟,林越指的街上,自然是流溪镇的街上,原来今日他中午出去办的事便是去买酱牛肉去了。林江烟喜笑颜开,将林越手上的油纸包拿了过来,打开吃了起来,边吃边道:“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
林越抱胸在她身旁坐下:“你中午都吃饱了,我干嘛拿出来。当成晚饭吃不更好?”
“中午没吃饱,没吃饱!没有肉怎么可能吃得饱!”林江烟立即反驳道,随即乐呵呵地招呼了而再与再三两个人,将牛肉分给了他们,
吃得正欢,林再三似是想起了什么,偷偷望了林杳一眼,伏到林江烟耳边轻声道:“阿姐,杳哥哥也藏了好吃的。”
林江烟来了兴趣:“什么好吃的?”
林再三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刚刚瞧见他准备拿出来,又放回去了,肯定是好吃的。”
林江烟将手上的牛肉塞给了林再三,挪了几步至林杳身旁:“林杳,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吃的?”
林杳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递给林江烟。林江烟打开一看,也是一包酱牛肉。
“你哪来的钱?”这归舟塘的钱都由林越打理,便连她这个宗主想花钱都要看着林越的脸色,林杳哪来的钱买牛肉。
“私房钱。”林杳回了一句,而靠着墙壁自顾闭目养起神来。
林江烟算是明白了,敢情归舟塘的穷人便只有她一个。
不行,她也要藏私房钱!
自进了这荒屋起,许季便发现白初有意无意地望向林江烟,不知在琢磨什么事情:“问辞在想什么?”
“想她为何这样高兴?”
许季一笑,道:“知足常乐。”
白初眉头微皱,说道:“未见有半丝宗主之风范。”说完后,又听他自顾接了一句:“不过随心而行,也很好。”
许季暗笑。
林江烟也察觉到了白初那边射过来的目光,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牛肉,虽知他想吃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是有个万一呢?
思及此,她便站起身朝白初走了过去,将手上的牛肉往他眼前递了递:“你们要不要吃点?”
许季瞧她虽问着白初,但满是不舍的眼神仍是落到手中的牛肉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白初望着她,神情毫无波澜:“我吃素。”
林江烟本就是客气一下,见白初回绝,她自然不会再问第二遍,迅速将手上的牛肉收回,兴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吃素好,吃素好,多衬你的气质。”
在荒庙中将就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他们便又出发了,近正午时分,便见一片竹海立于眼前。
花涧谷竹海前有两名空音的弟子在候着,见众人来了,便先瞧了请柬,核了身份后,便将那用竹片制成的请柬往竹海中投去。竹柬上本就施了术法,没于竹海后,那原本无路的竹海中便出现了一条蜿蜒幽深的青石小道。
林江烟等人顺着小道而进,清风相送,很是惬意。走了许久,林再三开始拉起林江烟的衣袖:“阿姐,我走不动了。”
话刚落音,林而再也叫道:“我也走不动了。”
还未等林江烟说话,林杳就从后面走过来,一把捞起林而再的衣领,将他扛了起来:“就不该带你们出来,麻烦。”
林而再噘起了嘴,一脸的委屈。
林江烟也将林再三抱了起来,继续向竹林深处走去。
终见隐在竹海的空音派时,林江烟的双手已经酸得不行。林再三趴在林江烟的肩上,远远地望着守在院前迎宾的空音派弟子,又望了望敛云山弟子清一色的霜色衣裳,把窝在心里很久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他们每家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我们的不一样。”
四大仙门中,敛云山的弟子着霜色衣裳,因山上多松,故其弟子的衣裳上配有松纹,也合了的其高洁寡欲、坚强不屈之质。空音派的弟子则是着了青楸色的衣裳,趁了这竹海的景色,而放鸣岛指水一派隐于海上之岛,其门内弟子着柔蓝色的衣裳,配水纹。唯归舟塘的人的衣裳是没有统一的。
因着归舟塘的人太少,林江烟故没在此事放上心,也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去多做几套衣裳,平日里想穿什么样式颜色的,就穿什么样式颜色的,多自由。
她想了想,轻声回道:“比如说,你遇着了一个看得特别不顺眼的人,像我们这样的就可以上去和他打一架,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