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所求为何?”
“求姻缘。”
一支竹签掉落,苏淮秋捡起递给解签的僧人。
“……逢凶化吉,修成正果。”
前面那一堆轱辘话苏淮秋没听,他听到最后两句喜笑颜开,让鹤眉多拿了块碎银子给他,僧人又多说了几句好话,还附赠了一个香包。
“这香包乃是我们住持开过光的,保佑施主心想事成。”
“多谢。”
苏淮秋将香包仔细收好,又进去殿内买了三根香。
僧人给他拿香时,他透过门缝隐隐看到了后院坐着一群人。
“小师父,那后院?”
“噢,这个啊,是我们主持弘真大师组织的讲经会,施主若有兴趣,等这场结束后可以找我们主持聊聊。”
苏淮秋其实对这些兴趣并不大,他还是装作很想参加的样子道:“是吗,能近距离听闻弘真大师讲经,我很期待。”
他虔诚地上了香,往殿外走去。
一群人突然闯了进来,为首的人气势汹汹直奔后院,殿内的僧人忙上前阻拦。
“这位施主,这位施主……”
“滚开!”那男子一把挥开僧人,踹开了虚掩着的后院门。
那些坐着的人竟浑然不觉,周身烟雾缭绕,空气里是甜腻的味道。
弘真从蒲团上站起,双手合十行礼道:“这位施主,怎么如此怒气?”
“还好意思说?”男子瞪着他,又看向院中一老妇人,“自从你开这讲经会,我娘家也不回,啧啧,不止我娘,这院里的,有几个回家的?”
“施主误会了,讲经会是数个小日组成,需吃斋沐浴静心,所以才住在白相寺。您与令堂没有好好了解?”
“我管你这儿那儿的,我要带我娘回家。”
说话间男子走到人群中,拉起老妇人,“娘,走啊!”
老妇人似从梦中惊醒,慌乱道:“我不回去,不回去!你在这里如此吵闹,不光丢我的脸,更是对弘真大师,对佛祖的大不敬!孽障!”
她挥舞着拳头往男子身上招呼,男子忍着痛,看着周围毫无动静的人,额上冒出了几滴冷汗。
苏淮秋一脚都跨出门槛又收了回来。
今日是个好日子,来上香求签的人还不少,渐渐的大家都被这热闹吸引过来,殿内外都围了不少人。
“娘,你跟我回去吧,爹都躺床上好几天了!”
“不回去,孽障,你爹生病,你怎么不给他吃药!”老妇人气喘吁吁,朝弘真跪下,“请大师赐药给我这不成器的儿子。”
弘真点点头,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老妇人跪着向前,恭敬地双手接过。
“娘!你干什么!”
殿内的僧人将院门关上,疏散了围观的人群。
苏淮秋假借询问法事,留在了此处。
不多时门后恢复了平静,那甜腻的味道透过门缝传来,连前殿的苏淮秋都闻到了些。
“请教小师父,那老妇人求的是什么药?”
“是救命的神药呢!不过那方子只有我们住持知道,小僧也无法告知施主。”
“谢谢小师父。”苏淮秋终于出了大殿,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下。
回到家里时,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封信。
鹤眉见此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苏淮秋坐到窗边,阳光洒在淡黄色的信纸上。
这是昨天见过游浮后,回来便收到的,云眠星给他寄的信。
他反反复复看了一整夜,今天配合元莳他们去白相寺看了场戏,回来又忍不住再次拿出来捧在手里看。
信中说了她这近三个月在外的见闻,她还要去华山接陆吾,再过不久便能回熠州。虽她只在最后提了一句恢复记忆,但苏淮秋能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
他把脸贴到信纸上,轻柔的触感加上温暖的阳光,好像云眠星就在身边抚摸他的脸颊一般。
他其实可以抛下一切去跟随她,但她是不愿这样的。
为什么不可以呢?
为什么?
不可以。
苏淮秋吻上信纸上的落款,然后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
离见到她又近了一天。
弘真在两日后新开了一场讲经会,苏淮秋带着霜至参加了。
这和上次他透过门缝看到的有些不同,他还能坐在椅子而非蒲团上。
讲经也是正常的经文,苏淮秋听得有些瞌睡,偏头看向霜至时,他已是强撑着打架的眼皮了。
到下半场,弘真进房间休息,有僧人进来点香。
苏淮秋又隐约闻到了甜腻的气味。
他想起过年时,陈凌蓉提到过白相寺的香味道变了。
香燃起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