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五月,北原余都城破,北原王自刎于宫中,幼王太子继位,签下降书,承诺岁贡万两,百年不得进犯大成。
六月威远小将军和郢王回京接受封赏,京城万人空巷。
唐允盛骑着高头大马,头戴大花,依旧面具覆面。即使是这样,不断有姑娘拿着鲜花花朝他扔来。
郢王与他并排,也收获不少。
这事让京城连续热闹了十几日,好似过年一般。
相比唐府和郢王府的热闹,孟甲的府邸就显得有些门可罗雀。
两个多月前,西漠在观月城与平西军开战,平西军只守了不到三日,连败三场战役,被迫退出西漠境内,并且退守百里。
京中急召孟甲回京问责,不过念在他赈灾有功,只象征性的禁足了几日。因西漠那边派了使臣来京,与大成签了停战契书,短时间内剑关域无战事,他便暂时留在了京城。
“要说那威远小将军年前夜晚带人出营前往北原腹地刺探情报,结果遇到了狼群,他与队伍失散,定北军派了好些人出去找都未寻回,军中甚至流言小将军被狼群活活分吃了!”
“那些个毛头校尉啊副尉一时间都没了主意,连忙八百里加急送信到京城,圣上便临时派郢王前去边境支援。”
“圣上不愧是圣上,不仅信任郢王,还看出来郢王的领兵之才!郢王一到边境便安抚了军心,抗住了北原军队的数次骚扰。”
“到了三月补充过去的粮草一到,郢王突然率领定北军直入北原,仅仅十数日,势如破竹,攻下北原好几座城池,四月下旬就打到了北原的都城余都。”
“真是用兵如神啊……你们可知为何?”
“唉!是啊!那失踪的威远小将军其实并没有被狼群吃掉,而是选择孤身一人一路深入北原打探敌情,让北原相信他真的身亡,降低了些警惕。待时机成熟,威远小将军便带着地图潜回定北军营,这才有后面的一路高歌猛进。”
“北原人也是血性,誓死守城。后来他们实在扛不住了,北原王上让郢王和威远小将军许诺不会屠城后便自尽了。唉!关于这位北原王的故事……”
茶楼中的说书人故意在此处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这位北原王还是王太子的时候,就喜好男色……”
台下的人顿时都看向他,不少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坐在角落里的云眠星听到此处,却是喝了杯中最后一口茶,起身离开了,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北原王已死,无论如何也只能任人评说了。
她穿过几条小巷,绕到了一处宅邸的偏门外,借着夜色掩盖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去。
这里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家,施府。
施义今晚出去饮酒了,后半夜才会回来。
几个时辰后,在鸡鸣之前,云眠星办完了想办的事,如同来时出了施府。
这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她挑着无人的路往客栈走去。
“请留步。”
很轻的声音。不过任谁在此时听见有人说话,都会被吓得不轻。
云眠星没有回头亦没有停下脚步。
“再往前一个街口,会碰上巡逻的卫兵。请留步。”
云眠星已经听出这是谁,她靠着墙侧身停下。
那人身上披着一层月亮洒下的银辉,似乎站在昏暗的光亮之中。他朝云眠星走近了两步,见她没有动便又靠近了些。
两步之遥时,云眠星抬手制止了他,他也停了下来。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相见,恩人。”
“洛星河。”云眠星叫出了他的名字,随即不语等着他继续。
“嗯。”洛星河应声,“去年在下中举,收到了一方砚台,想来是恩人送的,后来忙于事务,一直没有机会和恩人当面道谢。”
“不必。若无事我便先走了,很困。”
洛星河微微笑了笑,“这样的半夜时刻,确实让人困顿。在下想问问恩人为何此时出现在此地,有没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
“你又为何在此?”
不想回答的时候最好是把问题丢回去。
洛星河指向天空:“在下思及朝堂之事,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欣赏月色。”
“我也一样。”云眠星听见些马蹄声,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转身欲走。
洛星河笑了一声:“恩人,月色需要静赏,何故如此着急?”
寒光四起,云眠星暗骂了一声,她对洛星河好歹还存了一丝虽然不报恩但也不至于害她的幻想。
马蹄,银甲,大刀,壮汉。
云眠星心里打着算盘,还一边看向洛星河:“早听闻洛大人受圣上看中,也不用如此阵仗来留我赏月吧?”
“抱歉,留你的另有其人。”
云眠星的手按上刀柄:“还是算了。早知今日,或许我当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