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丽,少年抬指轻念出声,没听见那句微愠的话,直到身后又说:“你快还我纸鸢!”

襄陵公主小跑过去寻纸鸢,待找到时凑巧被人捡到,她停下脚步,却不见人转身,等得急了出声唤他,直唤了两声那侍卫才像是听见了似的慢悠悠转身。两人约莫隔了十步距离,日光出云,桃夭灼华,假山边的少年口含草茎,冲襄陵公主挽唇,像极了四弟所看戏文里的桥段。

少女心事常在不经意间萌芽,羞怯过后不知所措,只能佯装恼怒,少年认出了她是陛下的长女,摘下嘴里的草茎,弯眉躬身向她作揖,盈盈笑道:“奴婢拜见殿下。”

襄陵公主竟不知该回什么了,柳眉微蹙,轻斥:“你大胆。”

少年愣住了,他的睫毛卷长浓密,瞳色比常人要浅些,日光照下来像琉璃似的剔透,看人时有几分无辜之感,襄陵公主双耳被太阳蒸熟,训道:“这是本公主的纸鸢,我连唤你两声都没反应,区区乐师竟敢妄图霸占本公主的宝物。”

她气势汹汹的夺过纸鸢护在怀里,仿佛晚些少年就要抢走了,心底却虚起来:“我方才是不是太蛮不讲理了?”

少年喜欢找乐子,宫中枯乏,见襄陵公主这般有趣,这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竟然敢起逗弄的心思,故意敛正神色,板起脸义正言辞道:“公主此言差矣。”

襄陵公主面上更气:“你还敢顶嘴。”

“是辩解。”少年慢条斯理地回话,“奴婢方才捡起纸......公主的宝物时不知主人是谁,若不捡起来只怕等风吹来就要落水,殿下不嘉奖奴婢也罢,怎还斥责奴婢?就连殿下怪奴婢不应,也是因殿下才情出众,奴婢一时入了迷。”

少年说起理来没人是他的对手,把襄陵公主唬得一愣一愣的,襄陵公主面色动摇了,少年看起来更加伤怀,道:“如此说来,全怪奴婢不该多管闲事,平白惹了殿下生气,着实该死。”

襄陵公主又斥道:“反正就是你无礼。”

这句话不像是训斥,声音又低又软的嘟囔出来,更像是一团棉花被人非要强硬扔出去。说一不二的襄陵公主梗着脖子说完这句无甚底气的话,转身就要离开,嘴角却是春风细雨的笑意,双眸溢出春阳暖光。

火焰一寸寸燃尽过往,襄陵公主冷眼瞧着信纸化烬,坐在榻上抚摸自己小腹。

其实,那不是他们的初见。

他或许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或许不记得了,这些都已经随他的远去成为襄陵公主心底不可瞧见的伤疤,哪怕稍稍看上一眼就会痛不欲生。

“殿下,”斛真越发摸不透襄陵公主的想法,试探着问:“那霍吟......”

襄陵公主指腹沾上灰烬,两指轻捻,残存的热感攀上指腹,襄陵公主抬眼,斛真眼睫一颤低下头,刺鼻的烟灰气味袭来,襄陵公主以袖掩鼻,手掌拂开残烬。

“她想玩,我陪她,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

斛真有些忧虑,不安道:“太子那边......”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金城做了什么想要什么真以为太子不知道吗?”表面中立的襄陵公主笑容嘲弄,又有些无奈,对金城公主自以为是的聪明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担忧,喟叹一声,“太子这个哥哥纵容她,将心比心,自然也会对我这个姐姐的溺爱感同身受。”

斛真明白了。

他们三人年岁相仿,有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于亲长姐长兄对不懂事的妹妹多加包容,于政没有兄姐的纵容和阿爹的装傻,金城公主就不会有今日。

太子信襄陵公主,更信没有聪明人会抛弃太子转而与金城公主为伍。

“可是她这次的目的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若是简单的拉拢,方法多的是,何须大费周章的搜罗出一个几乎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言谈举止精心培养,连他们之间那些鲜为人知的往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更费心安排了一出“强抢民男”的戏码。

全天下都知道,襄陵公主远离权力中心,她的夫家亦不参与党争,有心人早已不会把主意打在她和元府身上。

她以为金城公主碰过几次壁后就会放弃了,何况一个没有权力和野心的公主,用处寥寥罢了,还是背后的元家更值得讨好。

斛真也想到了,狐疑开口:“莫不是想借殿下之手与元家牵线搭桥?”

元相虽逝,但他在朝中的门生众多,若有元家相助,就等同于拉拢了朝堂上的元氏门生,于金城公主来说如虎添翼,别说培养一个像故人的人,怕是就算让金城公主寻死而复生之术她也愿意。

“一个与夫家不睦的儿媳能有什么用?况且送......”放在自己身上,襄陵公主就说不出那个词了,草草略了过去,“不是在打元家的脸吗?”

襄陵公主揉捏眉心,面色微痛,斛真见状上前为她揉按着,手法娴熟。

“看来是真的长大了,”襄陵公主低笑出来,“我竟然猜不透她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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