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1 / 3)

若微用过晚膳,便开始绣东西了。

前些日子她心绪杂乱,好久没有碰针线了。现在绣了好一会,才让生疏之感慢慢散去。

庭院里渐渐点起了灯,纱窗锦阁内烛火长明,若微就着烛光,任彩线在手指间轻盈穿梭。雪青上前,问她要不要用些果汤,若微饮了一口,又继续手下的功夫了。

雪青悄悄退出去,和云霏嘀咕:“瞧着娘子的样子,真的好似回到了家中一样呢。”

云霏微笑:“如此多天了,娘子约莫也习惯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有快慰,也有叹息。

云霏又说:“郎君今晚要来,我去看看有什么疏漏的……”

话没说完,便看到福宁领了几个人进来了。

二人忙将他迎进阁中。

若微有些惊讶,放下针线,问:“可是有何要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福宁脸上依旧挂着挑不出一点错处的笑容:“明日便要出府采买了,奴来问问您有什么缺漏的。”

若微道,“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她说完,想了想,又道:“只是要劳烦您给我带几幅绣图。”

福宁自然应下,而后恭敬地离开了。

福宁一走,雪青就问:“娘子之前的都绣完了?”

“快了。”若微说:“到时再使人去买,太麻烦了。现下一同买回来好了。”

雪青看一眼若微手中的绣绷,说:“娘子绣得和以前一样好。”

“你就哄我吧。”若微道,她一寸一寸地抚过上面的针脚,“我好久不锈,退步了。”

云霏宽慰道:“日子还长,娘子慢慢来便好。”

若微点头,她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了,说:“看了一个晚上,我眼睛疼,出去走走。”

“娘子且等等。”云霏道,“方才厨下烤了些胡饼,现下也快送来了。”

若微想拒绝,云霏就抢先开口了,“您今晚就用了一碗粥,不吃些东西,仔细胃疼。”

若微只能说好。

很快,便有人送了一盘子胡饼上来。胡饼被香油煎得脆脆的,还撒上了黑芝麻,尝起来很香。膳夫还把羊肉切好了,和胡饼一起烤,撒了迷迭香,百里香和胡椒,肉半熟就拿出来了。香气浓郁,入口嫩滑,又有胡饼的酥油调味,若微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云霏把盘子拿下去,雪青整理着她刚刚完成的绣品。

而若微漱口后,就一个人去庭院散步消食了。

赵郁仪缓步行入院中。

守门的婢女皆朝他行礼,他微微点头,便走进去。

将近亥时,阁内却依旧灯光如昼,赵郁仪知道是因为等他的缘故。

东宫之中,也有嫔御会彻夜点起明灯,燃起香料,艳妆华服,盼他驻足一二。直到蜡炬成灰,香炉燃尽,妆泪深深。

他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做。毕竟,他是她们的天。这一生,她们都只能仰仗于他,自然要千方百计求得他的恩宠。这与臣子乞求帝王的雨露并无区别。

他生长于冰冷的权力之巅,惯然以此磋磨他人。温情只是表相,冷血才真正构成了他的骨肉与血脉。

那么,这里与东宫有什么不同?赵郁仪一边打量着灯火,一边心不在焉地想。有一个眼熟的婢女看见他了,他认出是在若微身边伺候的。她跪下来,有些紧张地说:“娘子现下在园子里散步,奴婢这就把她叫回来。”

赵郁仪有些惊讶:“怎么这么晚散步?”

云霏道:“娘子方才吃了饼,消食去了。”

赵郁仪问:“晚间没用膳吗?”

云霏迟疑道:“娘子就吃了少许,”

赵郁仪嗯一声,道:“不用你了,我自己去找她。”

云霏惶惶,只能说是。

若微住的秋水阁,就建在水边。

靠近水的地方,常常会听见蛙鸣。若微长于江南水乡,对蛙鸣并不陌生。蛙的声音,确实不太好听。平日里听还好,可是人在孤独寂寞的时候,听见这样永不停止的鸣叫,是很容易心生烦躁与愁思的。

若微立在湖边,带着水汽的晚风吹来了,她感到了点冷意。寒凉的月色下,湖水静默如冰,星星点点的荷叶就像一块块漂浮的翡翠,连莲花都是优美无声的。只有着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蛙叫,偶尔,会有闪着微光的虫子飞过,像夜空中浮动的光点。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也镶嵌入了这冰凉的夜画中。

若微叹口气,想要回去了。转过头,却看见了赵郁仪。

若微讶然道:“您来了。”

“怎么到这里来了。”赵郁仪说,“夜深了,容易着凉。”

若微疲倦地笑了,“走着走着就到了。”

赵郁仪走近,凝视她。半晌,才出声:“你瘦了。”

“有吗?”若微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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