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短(1 / 3)

芙蓉帐暖。

陆斐赤足临窗,推开一看,漫天大雪,暴裂无声。

这雪从子时下起,已足足下了两个多时辰,像是要遮天蔽日。

不知道,它能不能掩盖沈家一百多口人的鲜血,以及那二十几个正在沈家议事的举子的血呢?

“好冷---陆斐!”

陆斐回头,沈流疏拥被而起,被子又从肩头滑落。陆斐赶紧关上窗子,回身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子。

“天亮了?”

“还没有,是雪光——要不要起来看看雪?”

沈流疏摇头,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要了,外面太冷了。”

“你还是这样怕冷?等过了正月,我们就去南方,看烟花柳絮,风帘翠幕,像你这样的温婉女子,一定会喜欢南方那水润的天气。”陆斐柔声笑道。

沈流疏不禁有些神往,片刻,又似乎有些不安,问道:“我这样私许终身,你会不会看轻了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说不上来,”沈流疏正视他,“有时候,我看不清你,亦看不清未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们的事我一直都放在心上,今日回宫,我便禀明了父皇,求他赐婚。”

“真的?”沈流疏喜形于色。

“当然,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若是陛下不答应呢?”

“怎么会呢?你我之事,东都有谁不知,父皇也一定早有耳闻,却放任不管,说明他是默许了的;再说,如今朝廷深深倚仗沈相,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沈流疏只觉得一阵晕眩,她与大皇子相交两年,虽说他在人前从不避讳与她的特殊亲昵,可毕竟没有像今天这般,给她如此郑重的承诺。

昨天相约这温泉行宫,她是带着豁出去的爱意将自己交付于他,别无所图。若是他终不肯娶她,那她沈流疏也只好认了,且并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许是炉子的火灭了,只着寝衣的陆斐,手渐渐变凉。

“你冷吗?快上来焐着---。”

陆斐若有意味地笑看她,只见沈流疏的神情由关切变得羞涩,脸颊通红,垂下头来,不敢与他对视。

“春宵苦短,我却浪费光阴,你说,该不该罚?”

“殿下---说什么呢!”沈流疏因为羞怯,声音已经弱不可闻。

陆斐伸出手,轻轻揽住她,脸上却有些出神。

这夜,雪下得没完没了,好像怎么也不能天明,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在晦暗的天光里,一辆马车从行宫驶出,朝金陵皇宫而去,马车中的年轻男子,正是与沈流疏一度春?宵的大梁国皇子陆斐。

他面无表情,只把玩着手中的玉簪,是一只玲珑玉兰的模样,精致逼真,似乎绽放着初春的香味。昨晚他放下她的头发,顺手“藏”起发簪,视若珍宝。

他打开车窗,正要将簪子扔出去----

”殿下,我们到了。”侍卫徐徽掀开帘子,好让殿下下车。

这么一来,陆斐改了主意,将簪子随手放入袖袋中,下车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初刻了。”

这个时候,只怕一切都尘埃落定,陆斐道:“进去吧。”

紫宸殿内,皇帝还穿着朝服,神色疲惫。陆斐伏在地上,静静地说完自己的请求,然后等着父皇的雷霆之怒。

“你要娶沈相的女儿?”皇帝没有发怒,只有些意外。

“是,儿臣与沈流疏情投意合,求父皇成全。”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沈家的来往密切至此?”

“只因儿臣初始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因此不敢冒昧唐突,以此来搅扰父皇。昨晚,儿臣已经向沈小姐表明心意,此生非沈流疏不娶。”

少年心性,几分期待,几分克制,恰到好处。

“昨天晚上?这可真是巧了!昨夜沈家人翻云覆雨,你竟跟沈家人在一起,沈焕勾结新科举子在家中密谋举事,勾结前朝遗孤,妄图推翻朝政,一百多个乱臣贼子,昨夜已经尽数伏诛!而你,昨夜却在跟沈焕的女儿卿卿我我,儿女情长?”

皇帝说着这惨烈真相之时,语气仍然平静,他等着陆斐抬头,好好去看一看他这个不识时务的儿子的脸。

“父皇,沈相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解!”戚陆斐猛然抬头,震惊之极!

“你还敢为他求情?昨夜在沈府人赃并获,大理寺抓住重要人犯,审了一个晚上,那个十五岁的前朝遗孤还没怎么施刑便什么都招了,罪证确凿,你打算怎么翻案?”

“敢问父皇,如何得知前朝遗孤的身份是真是假?沈焕又是从何处找到此人?又有什么罪证?”

“问的好,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关于前朝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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