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瑛看着气势汹汹的文娥牵着乐知去找十一姐姐,默不做声地跪在了毯子上。她给了文婵一块糕点,说:“刚刚文娥姐姐的话有些伤人,说那些女妓是脏女人。可是这些女孩子都是家境贫穷走投无路了才来当女妓的。若不是我们碰上了养父,我们现在说不定也在当女妓。”
文婵却说:“咱们也当不了女妓,那些人牙子,只挑长相出挑的姑娘收。咱们这种资质平平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荒山野岭,成了一堆枯骨。”
两个小姑娘叹了口气,她们都觉得文娥见事不清。乐知师兄怎么说也是官家子弟,和自己有云泥之别。虽说十一姐姐也不是什么出身名门的小姐,但是能当上朝廷记录在册的官兵且每月都有俸禄,就已经比她们高出一大截了。文娥却非要和十一姐姐争那一份师兄的心意,就想凭着自己和师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一份情谊。文婵文瑛不满的,还有文娥还把同样出身卑贱的女孩子称作“脏女人”。
十一和那群小姐妹并不十分熟悉,她没有参与她们的嬉戏,而只是站在山顶上的一棵树旁,静静地欣赏着京城的风景。京城的最中心,是高大的红墙金瓦--含元殿。含元殿周围是一幢幢相对较矮小的宫殿的金顶。那一片金顶周围是一片片铺着绿色琉璃瓦的屋顶。自己的家,以前就在那些绿色琉璃瓦的笼罩下,离红墙金瓦的宫殿群只有一街之隔。绿色琉璃瓦周围,是一片片灰色的瓦,灰瓦中间还有高挑的一幢幢小楼,这些是酒楼和青楼。其中最高大的那一幢楼,是樊楼。樊楼之下,便是烟花碎了。
十一就那么靠着大树站了一会,其他的姐妹们都已经开始热热闹闹地坐在草地上做起了游戏。她们比赛,一人唱一句歌,要接着上一个人最后唱的那一个字唱下去。不久,她们的歌声引得也来恰巧此地游玩的公子们侧目,很多人也加入了她们的游戏。
文娥带着乐知,不久就找到了十一。
乐知看到了站在树下的那个穿着朴素的衫裙的姑娘。他假装问路,慢慢靠近了十一。
多年习武,十一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接近自己,但是那人脚步轻浮,估计没有武功,自己不该那么警惕反应那么激烈。她做好防守准备,等着那个人接近。
“姑娘,请问,那个枫泾亭怎么走?”十一试探性地问。
十一并没有转过身来面对他,而是说,自己也是第一次上山,不知道您说的亭子在哪个山头。
乐知觉得,这声音确实像十一,但是这语气不像,这话里带着婉转的声调,像歌曲那样好听。
但是十一听出了乐知的声音,这才是自己不敢转身的原因。虽说强装镇定,但是十一心里又开始不安了。
“上次见面,乐知听到我在烟花碎做下人侍女,帮忙传菜都气得不行,如若发现我成了女妓,岂不是要不管不顾,当着这一群人的面咒骂我,还是说,用他那个犟驴一样的脾气,和柳儿师傅对峙,让师傅放了我?”十一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一个如何暴怒的乐知。
站在乐知一旁的文娥,看出来眼前的姑娘是十一,她估计高声叫了起来:“十一姐姐,几个月不见大变样了呀。”
乐知听到文娥这么说,冲到了十一面前。十一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乐知紧紧抓住十一的肩膀,十一死死忍住自己想推开乐知的欲望,任由他抓着自己。她害怕自己对着乐知来一巴掌,不仅会把乐知推到山下去,还会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十一不敢去看乐知,只是把脸歪了过去,不去直视乐知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
“你不是说,你只是去当传菜小厮的吗,怎么又当上女妓了。你说实话,是不是烟花碎的人逼你的。你跟我走,学个医术也好,赎身了你跟着我,我还是养得起你的。”乐知说着,就要拉着十一回城里。
一个玩的正开心的小姐妹,看到了正在被陌生男子拽着走的十一,便高声喊起:“秋兰妹妹,要从良了。这可是来了我们烟花碎最短时间就从良的姑娘呀!”说完,众人拍起手来欢笑着恭喜十一乐知。
十一发现,加入小姐妹的那一群公子中,有一个公子分外眼熟,和安泽长相十分相近。十一看到那个神似安泽的男子,怕他认出自己,便拉着乐知快速跑到了山脚下。她找了一处废弃的小木屋,两人把门关上,开始吵架。
“这屋子是仓库,附近会有农民在农忙的时候住这里,现在粮食都收完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十一告诉乐知这些,是为了让乐知有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话,不被人打扰。
“十一,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知道你是在宫中犯了错,被赶了出去。但是你从宫里出来,不能自食其力吗?你参军这么多年,就没学到一些立身的本事吗?如果你觉得在军队里学的东西不能支持你在世间立身,那么我教你医术。我也可以去求师傅,我们杏林医馆也有钱再养一个人。”十一听了这番话,使劲儿摇了摇头。
“那你就甘愿一辈子当女妓?等年纪大了去给商人当如妻?商人都是见利忘义的。你当□□要被羞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