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怜知道十一什么意思,她悄悄告诉十一,等徐家的事情有了着落,就立刻带她去见她阿娘。
在这期间,十一还是正常接客。她没有恩客,只有听曲子的雅客。也许是因为柳儿和暗阁的保护,让自己不用承受其他姐们经受的苦楚。但是陪着一些下流的客人,动手动脚的,也怪难受。
十一见到了,跟着新的一群朋友一起来的安泽。安泽也是听了朋友的话,来看男伎跳舞的。
这一群朋友看上去比徐公子那一群文雅一些,但是也更难伺候,给赏赐的时候,也很抠门。
安泽点了秋兰,他让秋兰给大家弹奏曲子。秋兰弹完了,他们也没有挽留,直接让秋兰走了。
“这群人来这里,还真是只听曲看舞,不做别的事情。”十一不免觉得这群人假正经,都来了青楼,还摆出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装着不累吗?
十一抱着琵琶,往自己的房间走。她在游廊里,是看不见下面的场景的,她只觉得那种熟悉的喧闹声吵得她自己无法安神。
算了,赶紧走吧。突然,她听到了惊呼的声音和喊救命的声音。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个包厢发出来的。入冬了,富人们欣赏着歌舞烤着暖炉,穷人家又开始卖儿卖女了。这烟花碎不就招了一拨新人妹妹吗。看来,是这些新人还没有适应烟花碎的生存法则,这些妹妹都要像小棋儿一样,彻底破碎一次,才能学会笑脸迎客。
“秋兰。”十一听出来了,这是安泽在叫自己。
“安公子,贵安。”十一给他行了礼。
安泽拿出一枚玉牌,说:“这是给你的赏赐。”
十一笑了笑,“安公子,我不缺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十一转过了身。安泽却又叫住了她。
“我听说,你们在江州受了委屈。蹲了好几天牢。”听到安泽这么说,十一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只是去吊唁徐公子了,没想到碰上了衙役。”十一强行忍住笑。
“可是我听说,你们和徐家的女眷扭打在了一起,你们没有受伤吗?”安泽的语气里全是不安和关心,但是十一还是想笑。
“还好还好,徐家的女眷们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她们没有对我们下狠手。”十一已经憋出眼泪了。
“秋兰姑娘,你是哭了吗?是我说错了什么嘛?”安泽还在问着,但是十一已经彻底忍不住了,她一边捂着嘴笑一边逃跑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十一竟然看到又有人点了自己,门口的木牌上写着“墨云归”。十一拿了这牌子,去了三楼。
一开门,里面坐着小七和暗阁的一众师兄姐。
十一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自己也笑起来。
一个师兄向着十一举起了酒杯,轻声说:“徐家不仅贪污,欺压百姓忠良,甚至囤积了一批丝绸。这些丝绸有的是逾越规制,徐家私自使用皇室才能用的生绢,有的则是徐家擅自向大凉走私的丝绸。现在,徐家全部被查处,关入天牢了。接下来,府衙的人就会来京城收缴这些年,徐家在京城的宅邸和铺面。”
接着,这位师兄高声说道:“亏了这位妹妹帮了我们一把,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快破获这么大的案件。”
十一没有举起酒杯,而是说,”我给各位弹唱一曲吧。”说着,拿起琵琶弹唱了起来。小七发现,十一的演奏技艺比在暗阁的时候好了太多了。以前,两个人能奏完一曲便不错了,现在,十一的琴声里,竟然让人听出了欢快的情绪。
刚才给十一敬酒的师兄喝了一口酒,脸色却沉了下来。大家都发现了师兄的异常,便不在再大声喧哗,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师兄,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查清楚吗?”小七凑到了师兄耳边。
师兄把小七拉得离自己更近:“我们在发现丝绸的仓库的下一层没有发现了一层仓库,仓库里有军火,我们反复比对,那批军火是大凉的军人才会有的武器样式。查出这些武器,我们都没敢上报给江州的知州。我们的边关防卫,出了大漏洞。徐督察只是一只小鱼而已。”
小七听到这一番话,不禁直冒冷汗。一只小鱼,便能买下京城四成的铺面。
“所以你们怀疑江州的大人们……”小七还没有说完,师兄酒叹了一口气:“只能委屈边疆的兄弟们多辛苦了,如果他们没有了,阁主说了,就让咱们这些在京城和周边州县的人顶上。”
小七明白,自己和十一姐姐,又要被调动了。所以是边关吗?十一正在弹曲子,但是她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小七和师兄神情的变化。
师兄们先于小七一步离开了烟花碎。十一安慰着小七,既然当了兵,就总有这一天。说着,烟花碎的外面传来了尖叫声。小七和十一打开窗户往下一看,倒是没看见什么恐怖的场景。突然,小七感觉自己的头上好像滴了几滴血。他们好奇地抬头一看,竟然是人的一双脚。这个人从四楼的窗户里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