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像是有法力一般,光听着钻心的疼痛就舒缓了些。
江玉滢微微睁开眼睛,对上了崇明温柔又充满力量的眼眸。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她心底想的竟然是:小师父真好看啊。
疼痛被欣喜短暂掩盖过去了,江玉滢微微垂眼,自己的手被小师父紧紧牵着呢。
看样子,该是丰功伟业已成了大半了。
崇明这会儿注意力没在手上,牵江施主的手是下意识的行为。
别说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小姐了,就算是身形魁梧的大汗,这么一下也熬不住。
虽说没办法减轻疼痛,但总能转移下注意力,从前崇静闹痢病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崇明一个晚上都握着他的手。
本来江玉滢想趁机逗逗崇明问个“小师父,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啥的,奈何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疼得嘴角都在抽搐,想开口实在太难了。
“江施主,你忍着点。”崇真唤了一声。
江玉滢,死死咬住了牙关,深吸一口气后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崇真一手按住她的小腿,一手握住铁锹的木柄,只是稍稍动了动,就是钻心的疼。
“江施主,没事的。”崇明小师父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江玉滢感觉自己的手也被握紧了些。
没过多久小腿处传来一阵让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一瞬间她整个人颤抖不止,眼泪不受控制断了线似的往下淌。
“江施主,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崇明的声音像颗定心丸,尽管疼痛还是让江玉滢没办法说出一个字,但她知道,真的没事了。
然而江玉滢都没怎么出声呢,倒是小胖子和小瘦子两个人哭得稀里哗啦。那声音震天动地,惊起了旁边树上的一群飞鸟。
“你俩......哭什么啊......”江玉滢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两个小家伙鬼哭狼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再放任他两人这么哭下去,估计自己不是被疼死的,是活活被吵死的。
“江施主......我......我......”小瘦子呜咽着想道歉,可每每开口,都会因为抽泣说不出话来。
崇真一直用撕下来的碎布按着江玉滢的伤口处止血,等几个和尚飞奔回寺里拿抬架。
一来一回江玉滢也习惯了些,算是能正常说话了,她招了招手,让小家伙们过来点,“崇静大师,崇慧大师,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怎么能哭鼻子呢。”
两人往前走了走,这会儿江玉滢一只手还被崇明握着呢,估计他还没意识到,江玉滢也想再被牵会儿,就故意没提,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两个圆滚滚的小脑袋。
“......那男子汉......就不能哭了吗?”
要说崇静这孩子还是机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间还是对江玉滢的说法提出了异议。
“这个嘛......”
这一问倒是把江玉滢问住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老百姓过日子,总会碰到点想掉眼泪的事情,特别还是牙都没长齐的孩子,哭一场也没什么大不了。
“也不是,想哭就哭吧,不过哭过了就得站起来,这才是男子汉。”
江玉滢本来是想借机会给小胖子和小瘦子上一课,结果事与愿违,两人听说哭一哭也无妨,“哇”一声哭得比刚才更响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又改口说不能哭吧,江玉滢有些后悔好为人师了。当空的烈日能把人烤掉层皮,小腿钻心疼,耳朵又遭受着源源不断的进攻,实在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看江施主有精力和崇静,崇慧两人周旋了,崇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明明是个深闺小姐,疼到浑身发抖也没见她哭出声来,换做自己可能都没这个毅力。
“崇静,崇慧,江施主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崇明转身过去看着两个哭成泪人的小家伙,安慰着说。
听崇明师兄说了,小胖子和小瘦子的哭声才放缓了些,抽着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江玉滢。
江玉滢觉得好笑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铁锹戳的是他俩呢。
几个和尚把抬架搬来,崇明松开她的手,把江玉滢抱了上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虽然是特殊情况,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出家人的规矩,但由于崇明做得太自然了,甚至连“罪过”,“失礼”都没说,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江玉滢都愣住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难以言说了。
“咳咳咳咳......”崇真干咳了两声,现在不是深想的时候,得赶紧回去敷草药才是,便催促道:“快快快,把江施主抬回寺里。”
众人心领神会,谁也没提,就匆匆往寺里赶了。
崇明的反应慢了不止半拍,他是在路上才察觉到的。
自己不仅握住了江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