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肯挪动步子,回了现今只有我一人的家。我连灯都没开,直接摸着黑找准了沙发,一闭眼,就倒下去睡着了。
半梦半醒,听到手机铃声响,迷糊的接听,手机那头传来的说话声让我困意朦胧的脑袋像被凉水浇了一下,“什么?要我搬出去?”我睡意全无的喃喃道,“这是我的房子,祁树杰他妈凭什么让我搬走?”
手机那端的王律师有些疑惑,“白小姐,你不是签了放弃遗产的协议吗?”
一听‘放弃遗产协议’我瞬间明白了,我那个恶婆婆也太狠了,我不要她儿子的一分钱,遗产全都给了她,她竟然还惦记着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这房子也给她,那我住哪?睡大街吗?!
“王律师,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我和祁树杰一起付款买下来的。这是属于我的,我不会给她!”我说的很决绝,手机那端沉默了一会,问了一句,“房产证在您手里吗?户主写的是您的名字吗?”
他这一句话,让我花了半夜的时间翻箱倒柜去找房产证。快天亮的时候……房产证也没找到、倒是在房间一个紧锁的抽屉里翻出来一张老旧的照片,还有一些瓶装药。
我对这些药不感兴趣,可它们好像是祁树杰生前吃过的。这让我瞬间提起了好奇心。本想烧壶热水泡一碗泡面当早餐吃完好快些拿着这些药去医院问问。可没想到等了十几分钟电热壶都没烧开水,饥肠辘辘的去看了一下,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插电。
插电之后,我在一旁沙发抱着膝盖木楞楞的盯着那堆药瓶又等了十几分钟,电热壶里的水还是一点动静没有。我再过去一看,原来是停电了。
好,我干脆不吃了,反正也饿过劲了。直接拿着药瓶去医院问问大夫,我很好奇,祁树杰他竟然偷偷背着我吃药,这到底是什么药?会不会跟他的死有关?
当大夫跟我说,这是抗抑郁的药。而且吃这种药的,至少是十年以上的病症。我突然又想笑,夫妻四年,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有长达十多年的抑郁症。
讽刺,真讽刺。究竟是他掩饰的好?还是我太蠢?
我突然就被这几瓶药激起了怒火,这是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特别是他公司的律师又打电话来告诉我他本来很赚钱的公司现在已经破产了,物业要收回租凭的楼层,还说公司变卖以后还资不抵债,欠下几百万元的债务祁树杰他妈分文不管,并且全都推到我头上……
好,很好。呵呵……莫名其妙的背了几百万元的债务,我还能笑出来,我也是很佩服自己。但不笑又能怎样?哭吗?哭有用吗?能让我不还债吗?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而充满怒气的微笑、慢慢的,这个微笑没有了僵硬,只剩下怒气,冲天的怒气。
我心里隐藏着的那团肆虐之火,已经完全被点燃了。祁树杰啊祁树杰,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本来以为一切都很好,可为什么你一死,就全都了变了?
我发现,祁树杰一死,我的厄运就来了,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寻了个垃圾箱,将那些什劳子抗抑郁的药一股脑都给扔了,就像扔掉烦恼心事一样,我一下松了一口气。摸摸饿了一上午的肚子,想着家里断电,楼下单元门也没有物业贴的线路检修单子,那必然是欠了电费。去交电费,发现我的卡竟然全被冻结停用了。
去银行一查,才知道这是祁树杰他妈干的好事!行!你这个老巫婆够狠!只要是你儿子名下的东西你都不放过!我恨的把那些卡都给扔了!要怪只怪当初办卡的时候用的都是祁树杰的名字!为什么我当初就没多长个心眼?以为既然是夫妻,用谁的名字都一样。
是我想的太简单!有些东西你以为是你自己的,其实不是,一旦出现变故,在法律上,只要它不是铁板钉钉的划分到你的名下,它就永远都不是你的!
祁树杰他妈利用我没心眼这一点,简直要将我赶尽杀绝!!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的房产证肯定落在她手里了,不然她不会颐指气使的叫律师通知我搬家。
回到那套现在已不属于我的房子里,我看着四周熟悉到咬牙切齿的陈设,还有那些我与祁树杰的旅游照片,我内心的怨愤陡然上升、急剧上升、简直愤恨的想要毁灭全世界。
如果房产证现在在我手里,我一定立马把这房子卖了!!我要远离关于祁树杰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我要彻底把这一页翻篇,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房产证现在不在我手里,我没有办法卖掉房子换住处,我只能在这空荡荡的令人发指的屋子里度过一夜又一夜!同时,我还要忍受着无数个债主上门追债,我是祁树杰的遗孀,他们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我的住处,天天敲门,天天敲敲敲。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他们像催命鬼似的要我快还他们钱,
我哪里有钱?遗产全都给那个老巫婆了,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她的,要是房产证在我手上我还能卖了换钱,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唯一属于我的就是停在楼下的车,白天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