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容置喙地靠近她的唇,正欲吻下去……
陈效凌怒上心头,抄起桌上一个茶杯,向他头上招呼,大声喊道:“你居然假传圣旨!刺客没杀了你就该感恩戴德,还敢不老实!”
元维宁也不躲,定在原地,任那杯子砸向他的额角。
他此时尚在负伤,陈效凌没敢使太大劲,谋杀中书令的罪名,黎湛也保不下她。
保守一下,估计够她满门抄斩的。
今日她们姐妹是犯了什么太岁,债主一个一个找上门。
既来之则安之,砸完人,赶紧跑。
她推开元维宁向门口冲去,发现门上不知何时落了锁,拼命砸锁踹门也是无济于事。
元维宁手撑在桌上,捂着青紫的额角,无奈笑道:“越发厉害了。”抬胳膊时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渗出的血迹瞧着心惊。
“我若想强留,你还能跑了不成?”
陈效凌气得牙痒痒,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要回府睡觉。耽误了我宝贵的休憩时光,你赔得起吗?”
“阿凌伤了我,自然要替我敷药。”元维宁拿起手边金疮药和绷带,递给陈效凌,无辜至极。
陈效凌也不接,被他气笑了:“伤口在你肩上,手怎么还不会动了?”
元维宁见她软硬不吃,直接上手解开衣裳,露出白皙又精瘦骨感的身体。为着姿势别扭,单手换药非常不方便。
陈效凌转过身去,面色淡淡,没有任何要帮他的意思。
“真就如此绝情?”元维宁平静的问询下实则悲伤汹涌,直直地盯着陈效凌,只期望她能回看他一眼。
就一眼。
陈效凌很给面子的徐徐转身,瞥了一眼他□□的上身,冷冷道:“绝情的人从来不是我,是你。”
“凌儿。”元维宁许久未唤这个名字,唤他真正的心上人。
“凌儿也是你叫的?。”
陈效凌继而与他争辩:“多亏你当初无情决绝,我才有此等好姻缘,黎湛定不会像你一样无情无义。”
“你可真是害惨我了,当年不仅名字官职是假的,甚至谎称未娶,虚报岁数。怎么,骗小姑娘很有意思是吧?”
陈效凌阖上双眼,恨不得二次投胎,清了这笔糊涂账。刚回京见到他时,她仍保有一丝恻隐之心,经多方打听,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年前,她尚在蓟州,元维宁二度回去后对她示爱,她仍惦念着四伯的离世,不想儿女情长,却感动于他的真心,默认他陪伴在旁。
与他朝夕相对之时,难免日久生情,二人间的相处始终顾及分寸,未曾逾矩。最逾矩的一次,便是陈效凌趁其不备偷偷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元维宁只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宠溺说道“不合规矩,为时尚早。”
还好没发生不该发生的,不然她真能被朝华夫人脱一层皮去。
陈效凌以为,在她人生最无助的时刻,遇见了她以为的良人。
这个人,不由分说地走入她的内心。柔情如水,无可挑剔,能倾听她所有痛苦,排解她一切烦忧,轻吻着她的发丝,告诉她:“一切有我在。”
后来,陈效凌明白了,谁都不可信,自己的终身自己做主。
他们二人的往事,顾容嘉是知道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陈效凌也不清楚。只晓得,她一进来,顾容嘉目光不善,她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元维宁倒好说,顾容嘉虽与他和离,对其还是有真感情的,除了耍耍性子,断不会中伤他。
陈效凌就不同了,若非她回京不久就嫁给肃王,指不定有多难听的话等着她,顾容嘉也不会让她好过。
顾北峰来求亲之事就是顾容嘉一手布置,倘若陈效凌真嫁给了顾北峰,才是折磨的开始……
元顾二人和离后,不是没有高官想把女儿嫁给元维宁做其第二任正妻,但无不顾忌顾容嘉对元维宁异乎寻常的占有欲,与她母家郑国公的势力,故而纷纷断了念想。
往事不堪回首……陈效凌羞愧地恨不得以头触柱。
她自诩聪慧明白,没想到在元维宁这里跌了跟头,还差点没爬起来。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只有她骗别人,断没有别人骗她的份。
“我有苦衷。”元维宁苦涩一笑,饱含深情地望着陈效凌,望着他日思夜想的人,望着二人短暂甜蜜却永远错过的朝暮。
陈效凌真想撕碎他的深情面具。
他还是那般温柔,只是这一次,她断然不会为她所骗。
因为她的心,在一年前他离开时,还没死绝。得知他的欺瞒后,彻底死了。
“在我和仕途之间,你选择了后者,我不怪你,正常人大抵都会这样选。”
“我恨你骗我,你怎么就不明白?你都成过亲了,也配来招惹我?”陈效凌冷冷一瞥,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