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
“呃。”他一手背在身后，走过来摸了摸豆腐的头顶，“稳些走，急不得。”
豆腐脸上挂着讨人喜欢的笑容，点头说着：“晓得略。”
老古董满意地点了下头，后将视角转向一直不吭声的我。
多希望他一直无视我，那样我就不用想起刚才他那个让人膈应的态度。
“礼数呢？”他语调轻松，不像挑理，倒像玩笑。
第一次见他他说的话我还记得，那自然得用上了。
“你不是说不用管那些俗礼嘛，我听人劝啊。”
他挑了挑眉，似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恩，无错。”他端详地看了看我，认真地说：“是个好苗子。”
“什么苗子？”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但听话听一半真的很憋，我选择问清楚。
“听人劝的好苗子啊。”说完，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径直走向厨房，到厨房门口拐了进去。
我怎么感觉他说了句废话？
小豆腐吃完饭大概没漱口，我坐在他旁边都能闻到他嘴里饭菜的香味，其中还混在一些不可描述的味道。
在这个年代，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口腔卫生的。
他双手交叠搭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背，描述着他刚才吃到的饭菜，脸上是向他人分享喜悦的快乐。
“辣辣的，可好吃了！”他的用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可却能让人从中听出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美味。
“哦，那你有没有多吃点？”快乐的情绪最容易感染他人，像我这种特别容易获取快乐的人，自然会接收到他传递的喜悦。
“啊！我吃了一碗嘞！”他坐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很骄傲地笑了笑。
“厉害！”我竖起了大拇指。
而他却像看不懂似的，眉头紧了紧，疑惑地对着我的手指说：“撒子意思哦？”
“没啥，就是说你厉害呀～”我伸直除大拇指以外的另外四根手指，抬起胳膊，上身向前摸了摸他的脑袋。
豆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低下了头。
我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厨房，门前没有一个人出来，也没有什么声音从里面传出。
“小豆腐，柳如青他们每天都比你们吃的晚吗？”我问豆腐。
豆腐抬起了脑袋，点头后略有停顿，又摇了摇头：“莫有，不时会有几日和我们一起吃。”
“那为啥不是每天都一起呢？那不是更方便吗。”
看来我的问题问到他了，他想了半天也回不上来，只能苦恼地晃了晃脑袋。
“不晓得。”他握住立在桌边的木棍，稍微往前挪了一下，“我去问问南拙先生！”
小孩子的好奇心是比较强。
我看他鞋尖就要挨到地，我起来用手扶了他一下，“小心点啊。”
在我注意力集中在豆腐身上的时候，我视线里的豆腐身后，进入了半张熟悉颜色的衣布。
我缓慢直起身子，眼前的那半张布才有了完整的样子。
浅蓝色衬衫很衬他，他的皮肤虽不是很白，但也不同于经常在外风吹日晒的那类肤色。
可能不是浅蓝色的衣服衬他，他穿浅色的衣服都很好看，也许有人就适合穿浅色的。
“柳先生！”豆腐手拿木棍在凳上小转了半圈，然后站起来抓住柳如青腰间的长衫布，仰着头问道：“赵先生为撒不跟我们一起吃啊？”
在豆腐说话前，我看到他嘴巴有小幅度的动作，但被豆腐的突袭打断了。
他的话语则彻底转化为脑袋小幅度的点头，和礼貌性的微笑。
他在听完小豆腐的问题后，他伸手将食盒放到桌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单膝蹲了下来。
“赵先生觉着你们太过吵闹，才叫你们先吃，他好寻个清净。”
我俯视着看向他跟豆腐说话时的神情，依旧温温和和的，语调都没有什么不同，好像眼前说话的是谁他都会这么对待。
“赵先生可以说嘛，我们也可不闹的。”豆腐说话声很小，脑袋垂下。
“安以往你们的作为，叫你们食不言，可不是易事。”午后的暖光撒向他的发顶，照亮了他对光的轮廓，显着他温和的笑容多出了些鲜活的暖意。
我心里又冒出来了那种想要去接近他的感觉。
难以搞懂的情绪。
豆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厨房里的孩子们成群走了出来，他们没有在走出厨房后四散开在院内活动，有快有慢地朝这边走来。
那些跟豆腐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们有的抬着头，好奇的目光似乎是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