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的那块红”最后拿起放在干净位置的几枚铜板,转身往里边走,“还当我得罪了哪个贵人,哭了许久。”
“啥?!”可能药丸起效,我膝盖上扯皮的疼没之前那么重了,快走起来疼的感觉也可以忽略。我跟他来到长桌前,问他:“我手劲儿那么大吗?”
他把铜板随便放到桌上,眼睛看向我,随即很快掠过,快走去后厨。
我疑惑地垂眼看了看我的手,随后抬头,“真有那么大的劲?”
渐渐适应了看天色和太阳的方向判断时间的变化,但我还是很想看电子屏上的时间。
常顺在那些人之间圆滑应付,而我在一直关注那个和男人闹别扭的少女。
她不是这里的传统女人,她会因为和男人闹别扭,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喝酒。
不到两个小时的观察,我发觉她眼里有和常顺很像的感觉,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老成?……我觉得肯定不对。
那是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我没办法理解通透。
那坛酒男人没喝几杯,她喝了不少。
我在对桌收拾,回头瞥见男人抢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那些男人的大嗓门使我听不清男人对她说了什么,只看见她笑盈盈地拿了另一只杯子。
“您说笑,我只听老板的话做活,莫得别个本事。”常顺说话的声像打鸣的公鸡,透亮又有点刺耳,他笑呵呵地说:“您慢吃哇,哈哈,我去别桌收收!”
看他要拐到别的地方,我拽了他一下。
“常顺哥,你等等。”我捏着手里的抹布,上身往后仰着歪看他,看了眼那桌的人,“你听见他们说啥了吗?那个男的为啥抢她的酒杯呀?”
他稍微往那儿看了一眼,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他舍不得酒,还丢不下面,这姑娘劝嘞。”
他说完就往旁边走了。
我上身慢慢往前正,紧接着弯腰,手隔着抹布抵在桌上,低头往后瞥。
“她想干嘛呢?”
今天的晚霞像燃烧的火即将熄灭,可我知道要好久好久。
那个男人在很久之前就走了,可是她却一直坐在那,没动桌上的酒。
常顺用借口再一次地忽悠走了那些喝酒吃饭的客人。
在他们走后,我问常顺:“你这样天天找理由,就不怕有一天他们真不来了吗?”
他似乎下意识看了眼后厨,然后手拿抹布抖了抖,“这你该和老板说。”
他的语气带有很明显的无奈。
我不理解地看向后厨。
“为什么?”
在我疑惑的时候,老板从后厨出来,她没收走桌上的钱,火急火燎地回家。
她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声不吭地朝还坐在那的少女走去。
少女可能注意到了她,把上身坐直了点,拿起桌上的钱,单手递过去。
“酒好喝的。”
我在这里看,少女说话时的笑不甜,很亲切。
我本能想要过去看清一点,身边的常顺小声叫住了我,“别去。那姑娘和老板相熟,你莫要去搅。”
我迈出去的一只脚站停在原地,好奇里掺着些许疑惑地看向她们。
老板收下她手里的钱,“想要撒?”她没有太多语气,听上去也不是疏离勿近。
她好像看的是老板的手,“一个大洋,和十五文,给我十二文就得。”
“好。”老板点了点头,展开手掌,在手里拣几下,将手攥住抬起,手掌朝下伸到桌上。
“那些男人,不见有你好说话哦。”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把手伸到老板的手下。
紧的手松开,铜板散乱地掉到她手上。
“有得赚,才好说话。”说完后,老板转身向长桌过去。
“睡我不赚?”她轻嗔笑地调侃道:“哪说理去!”
说话间,她把拿着钱的手伸到桌下。
露出的脚往两边撇,暗色的花布鞋动来动去,越来越开。
桌下只能看见小腿和脚的小动作,她手在桌下干啥都看不见。
抿紧的嘴似乎很难忍,可是不到半分钟就放松了很多,远看眉眼也放松了许多。
老板把一下午的收获都装进钱袋里,塞进袖子,低头勾唇说道:“赚,男人赚,王妈妈赚,和你莫干系。”
她哼笑一声,深深呼出一口气,转眼从老板瞥向我。
“莫瞧够?”她像是随口一问。
说话的声音像是劳动过后的缓和,累里带着轻松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