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他们三个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意识到他们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撇过头一看,几人不快的神情集中在我的身上。
一人“哐当”地把茶杯摔到桌上,我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该咋办。
应该把茶杯立起来?感觉应该没错,我正要行动的时候,我的福气挡在了我面前。
“对不住,对不住!”常顺陪笑地拿起被摔倒的茶杯,鞠着躬说:“小丫头见得少,听些话容易怕,请诸位爷莫与她计较,这便叫她赔不是。”
他脸上的笑特别谄媚,动作十分利落地拉着我的胳膊,我被动踉跄地被他拉到桌角,他呵斥似的对我说:“还不给爷赔礼!”
他把我的胳膊往下扯,我顺势弯下了腰,低头有些懵地说:“对不起……”
他没有松手,我没办法把腰直起来,只能等他放开手再动。
“对不住,这丫头脑壳不灵光,咋认错也不晓得,叫诸位烦了。”他的手在说话的时候更加向下,上身也是,笑音轻微减弱。
看来他们很难应付,我不该让他们发现我。
“这样护着,莫不是你相好?”是那个摔杯的人的声音,“看你面子,这就罢了。”
他当场放开了我的手,我赶紧直起了腰,就看见常顺略显着急地左右摆手,笑着直接否认道:“家里一个都养活不来,哪里养得了这惹人操心的丫头,求诸位爷莫要再说,若叫老板以为我高攀小姑娘,非要责罚小的!”
他们三个轻松惬意地看着常顺,摔杯子的那个人手指点了点桌面,鼻腔哼出一声笑,上身向前一倾,“不说也成,总该有些好处。”
明显就是在为难常顺,他们三个穿的衣服就不像需要好处的人,我想了想,忍着憋屈跟他说:“是我不对,你要算账找我,和他——”
“小许”我顺着声音转过头,看到老板走到长桌前,拿了什么后很快地走了过来,“去南街许家的摊买一条草鱼,快去快回。”
她的神情没有看不懂的含义,好像真的只是让我去买一条鱼,可为啥是现在?我想不通。
无意瞥见桌上三人玩味的表情,我意识到他们也知道她不是让我买一条鱼那么简单。仔细想想,我明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拽过我的左手,把手里的东西放了进去,“还不快去!”
“我不去。”我拽住她即将收回的手,打算把钱还给她,“我的事,我不能走。”
“我有撒子好处能给几位哦?”常顺仿佛没有看到我试图介入的言行,很突兀地弓着腰对他们笑道:“好处给不了您们,可若有要吩咐的,尽管吩咐,我准叫诸位爷高兴。”
我大幅度地转过了头,看到对方似乎要说啥,觉得肯定不是啥好事,我打算再次阻拦。
我要转身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拉住,我刚看过去,“你——!”
话都没说完,她就猝不及防地拉我走了起来。
被她带着穿过桌椅中间的过道,十几道目光投过来,直到她把我拉出饭馆。
让她带得我都有点顺拐了,跨门槛时差点没被绊住,幸亏右手没被拉,还能扒拉住门框稳稳。
手扶着门框被她拉到门后,我没有停歇,把我刚才被带走时卡的说不出的话说了出来:“你为啥让我出来?我应该自己承担,和他没关系。”
我喘着气转身靠在门上,她松开拉着我手腕的手,我顺势把手撑在膝上。
她的身影渐渐向下移,我抬起头看她弯下了腰,看着我,低声说:“他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你牵累食馆,他也好不了。鱼贵人急要,赶快去买。”
她把铜板重新放回我的手里,大概觉得我不会听话,于是再一次地严肃说道:“你一个在外做事的小丫头,他们想招惹便招惹了,你不想被他们招惹,就莫让他们正眼瞧你。”
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是一根绳上的,那我更得去了!
看了她一眼,我才要直起身,面前就传来她平淡的声音。
“如若你来我这处做活,是有那下三滥的心思,那你便进去,我叫常顺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