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我,但这是在学校,我的黑眼圈姑且先向你say hello。”
一群顶着黑眼圈的青春期少男少女直接笑开,立马就拍散了沉郁的灰气。
社长拿了个点名册过来让大家签到,还顺便带了一个同样背着大提琴箱的女生跟大家介绍:“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戏剧社虎口夺食抢来的,大家欢迎!”
沈潮星看着她眼神亮了亮,嘴角的笑意立马漫了上来,被社长抓到了小表情:“好了,也算是能给我们的沈潮星同学减轻合奏压力了,大家也别可着她薅羊毛,一天天给人累的。”
徐酥音是沈潮星小时候在少年宫认识的,两人偶尔一起上大提琴课,她们都见过对方少时“四肢不勤”艰难与大提琴斗智斗勇的场面。
高中同一个学校再次见面之后两人也偶尔会打招呼。
“我坐你旁边可以吗?”
“好啊。”
沈潮星帮她调了一下谱架和椅子的位置,方便人坐下。
徐酥音一边把琴从琴箱中小心地取出来,一边开口:“体育课那会儿我看到鹿可薇跑你们班找你了。”
沈潮星摆出郁闷的小表情:“然后就被老师抓个正着。”
徐酥音轻声笑了笑。
“你戏剧社和提琴社两边跑忙得过来吗?”
“习惯就好了,那边戏份也不重,最近排练的剧目我主要是在结尾拉个曲子,正好过来练习。”
果不其然,大家对新来的徐酥音报以强烈的好奇与好感,沈潮星安心地做自己的准备。
她们班王甜甜在筹备五四汇演的老师的建议之下报了一个独舞,然后磨着她答应了伴奏。
舞蹈很短,讲述的却是少女追逐梦想的漫长故事,从按部就班生活的平静,到发现自己闪光点与热爱的欣喜,再到遭受反对与谩骂的痛苦失措,然后是内耗与自我怀疑的彷徨迷茫,最后是破茧成蝶、找到自我的自洽平和。
自王甜甜把曲子给沈潮星之后,她一直在抽空练习,就是怎么都抓不住情绪,音频里的跌宕起伏她是半点沾不上。
徐酥音:“《Briser le cocon》?”
沈潮星放好谱子,给琴弦打完松香,一回头徐酥音已经平静而迅速地处理完了社交,看着自己的谱子用标准的法语发音念出了曲目名称。
“你念的好标准。”沈潮星赞叹。
徐酥音摇了摇头,回答她:“没有,只是这个曲子我之前有段时间很喜欢。”
沈潮星:“那你会拉吗?我很难找到情绪,总觉得差点什么。”
“忘了。”徐酥音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顿了顿接着说:“慢慢练就好了,加油哦。”
沈潮星朝她笑了笑说好,然后调整姿势爬了两遍音阶,这是她自己练琴之前的习惯,能够让她快速进入状态。
第一遍顺曲子的时候沈潮星奇怪的有些卡顿,像是许久没拉过这首曲子一样的不太熟练,还好肢体记忆挽救了她。
一遍又一遍地顺着曲子,在指尖跃动的音符中,沈潮星将自己沉进去,努力去回想整个舞蹈的故事梗概,企图找到一丝裂隙能够让她顺势侵入。
天色暗了下来,小花园顶棚的灯也被打开,光线倾泻而下,伴着徐徐吹来的晚风,沈潮星的鼻尖再次捕捉到一阵清雅干净的气息。
随着身侧气流的微微涌动,遮在她眼前的恼人发丝被拂开。
一些捉不住的画面迅速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像是要挣脱涌出的记忆碎片,再度被牢牢按入灵魂深处封存。
下一刻,琴声低诉婉转,她从牢牢包裹着的障碍中找到了一丝光线,好像迷失在沙漠中的游人,得到了指引着水源方向的指针。
周围各样的琴音也不能够干扰她分毫,在一片清脆悠扬的小提琴声中,低沉温和的大提琴声穿透耳朵的界限,侵入她的灵魂,和她看不清的故事纠缠拉扯。
一曲毕,沈潮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闭上眼睛拉完的,眼角的湿濡提醒着她心头情绪的真实。
“沈潮星?”
徐酥音自然也听出来最后一遍和前面的区别,她动了一下自己的大提琴,侧过身遮了遮,然后轻声叫她,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沈潮星接过纸,掩了掩飞速向眼角抹去,然后她没来得及回应徐酥音的担心,翕动了一下鼻翼,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小花园里亘古不变的花香。
脸上流露出的是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与难过。
徐酥音:“你还好吗?”
沈潮星不知道心底那阵怎么都抹不去的悲伤是从何而来,有些慌乱跟无措地稳住声音回答:“没事,我——”
可还是泄出一丝遮掩不住的难过。
她眼睛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找的是什么。
心底好像指引着她说些什么,沈潮星微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