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状,“王家母子定不会放过她,许大国不会伤她,但也没好到哪去,她一个弱女子,没自保的方式怎么行。”
沈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还以为......”
晏惊时瞧他,眼里露出笑意:“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大人是故意的,”沈诏看着姐弟二人,“我以为大人同情二人的遭遇,想帮他们一把。”
“他们都这幅样子了,我还能怎么帮?”
晏惊时走向王夫人,她伤在腹部,伤口不停地涌出鲜血,她施了个止血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她看向沈诏:“那我问你,王夫人为何会突然伤了许大国?她自知母子二人加起来都不是许大国的对手,为何还会这么做?”
沈诏耸肩:“谁知道呢,兴许是她看许大国不顺眼,一时冲动了。”
二人无言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姐弟二人自知早晚要离别,纷纷说着嘱咐对方的话。
梁方屏擦掉姐姐脸上的泪:“阿姐,日后你要带着瑶儿好好生活,再也不用怕许大国了。”
“阿姐不怕他,阿姐只想你活着,”梁遇雪身体微微颤抖,发出呜咽声,“十年前我失去过你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人总会离开的,我今生过得不快乐,离开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未来,阿姐不也希望我过得更好吗。”梁方屏笑着,目光极尽温柔。
梁遇雪抚摸着他的脸颊:“可是,可是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阿姐想你。”
“阿姐别怕,无论何时我都会保佑你的。你只需大胆往前走,未来定是康庄大道。”梁方屏身上怨气逐渐减少,身体回归透明,与普通灵魂无异。
“小屏,小屏!”梁遇雪抓着他的手,看那少年在自己面前逐渐变淡、消失,她哭的肝肠寸断,直至晕倒在地。
梁方屏伸手接她,却只见她的身体穿过他的手,躺在冰凉的石板上。
晏惊时上前扶起梁遇雪,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我想问梁公子一个问题。”
梁方屏面容悲切:“仙长请说。”
“梁公子是被人杀害吗?尸首又在何处?怎的突然变成了恶鬼?”这是她这几天最大的疑惑,为何没见到梁方屏的尸首。
“几日前有人来找我,说可以帮我报仇。”梁方屏看着梁遇雪,目光中皆是不舍,“像我这样的人报不报仇都无所谓,王家虽害了我,但也给了补偿。我是被爹娘抛弃的,但他们生了我,我又怎么能怨恨他们。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帮助阿姐脱离许大国的魔爪,所以我答应他了。”
“代价呢?”晏惊时问。
梁方屏抬眼:“代价是杀了我,拿走我的尸体。”
“你信了?”晏惊时微微惊讶,“你没想过若你死了他办不到怎么办?”
“我这样的人,死了活着又有什么区别。若我的死能换阿姐幸福,我求之不得。”梁方屏眸光坚毅,却又悄声叹气,“只是没想到我还是恨他们的,恨讲我推入河中的王公子,恨将我赶出家门的爹娘,恨将我围在巷子里打的乞丐,更恨那日日欺负阿姐的许大国。”
“我现在才明白,那人说的帮我报仇是何意。我只要答应他的条件,结局就一定会这样,他们不死我便不会清醒,会一直滥杀无辜下去。”
他看向晏惊时:“仙长,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入不得轮回?”
晏惊时点头。
“也是,”他自嘲的笑笑,“伤了这么多性命,还妄想能得到好的结局,真是痴人说梦。”
“若阿姐问起来,仙长便说我投胎去了吧,这样她心里能够好受些。”梁方屏站起身,身影极淡。
晏惊时:“好,我答应你。”
少年的身影在空气中消散,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梁遇雪的发丝,像是轻柔的抚慰,它吹开黑夜,吹走血腥与荆棘,吹走陈年往事,终于得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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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守门人早早来到义庄,入眼便是两具掏了心的尸首,屋内还倚着个受伤的人。他对尸体倒是见怪不怪,只是这人死的蹊跷,还是得报官查查。
衙役们因掏心案愁眉苦脸,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离奇的案子,毫无头绪。这一听说又有两个死者,来现场的皆神情恹恹,毫无活力。
待看到尸首时小衙役来了精神:“这不是那梁姑娘的夫君?”
另外几人擦擦眼睛,强迫自己精神些:“还真是,没想到他竟死了。唉,那边的不是纨绔王公子吗。”
“又一个王家人?怎么回事?”
“老大,王家夫人在里面呢,腹部受伤,需得请郎中医治。”
被唤老大的老衙役:“快去,别耽误了救人。”
小衙役看着许大国,心下畅快:“真是老天有眼,昨日还因没办法处置他而难过,谁想今日就遭报应了。虽说他也不致死吧,但若是平日里行善积德也不一定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