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叨什么?”
花玥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眼睛缝,无语地看着跪在地上跟神棍一样的云绝。
“哇啊,鬼啊!”云绝一个不稳趴倒在地,他看着突然“诈尸”的花玥,揉了揉眼道:“你……你不是死了吗,身体都冰了啊!”
花玥没有力气说话,她白了他一眼,又缓缓闭上了眼。她累了,这么多年从未如此累过,些许是在风雪中僵硬了身体而放过了灵魂。
她深切地明白,从前有夜非在,遇到危机都能化险为夷,如今她孤身一人,离死亡是那么的近,近到能听见死神的呼吸。
“好奇怪,你为什么不怕北境的雪?”陌生的女音响起,甜美如孩童。
一阵狂风擦脸刮过,雪地里闪现出一个戴着红帽的“雪娃娃”,她身穿兔毛短袖衣,露出一截白萝卜似的胳膊,梳着两缕麻花辫,像竹签上的糖人一样可爱。
她走到云绝跟前,捏了捏他的脸,咧嘴笑道:“热乎乎的,真暖和。”
北境不同于中土,八方汇聚,来来往往的商贩络绎不绝,它是极为凶险的苦寒之地,外地人甚少。这女童好像凭空出现似的,降落到云绝面前。
眼下生死存亡之际,他紧张地看着怀中再次冻昏过去的花玥,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她快要死了。”
女童凑到花玥近前,拍打了几下她沉睡的脸,看她没有反应,又从袖中拿出几粒五彩缤纷的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我叫艾娅,是灵犀宫里的人。灵犀宫离这里不远,你们跟着我到那里去见宫主,说不定她还有救。”
“在下云绝,多谢姑娘。死马当活马医,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云绝抱起危在旦夕的花玥,将信将疑地跟在艾娅的身后。
北境在雪封前是一个安了祥和的小镇,灵犀宫是当地村民为了纪念神兽鲲而齐力筑建,后来北境遭千里冰封,狂风暴雪将北境的人和村落掩埋,只剩下灵犀宫孤零零地伫立在云巅。
偌大的宫殿呈海水的蔚蓝,狂风骤雪为它裹了一层银白的纱。
艾娅将他领到一处别院,吩咐几个侍女安顿他们,侍女们个个肤白貌美,身穿浅色轻纱,皆如艾娅一般不惧严寒。
等了良久,艾娅走了进来。
她手中托着一个暗红的瓷盘,里面呈放着一些御寒的衣物,还有两杯温热的山泉。
绣鞋轻轻踏过门槛,她脆生生道:“云绝哥哥,我家宫主今日有事出去了,你暂且等一等,兴许明日就回来。”
“明日?”云绝急了,“只怕我的朋友等不到明日……”
“你们俩把这个喝了,自可保七日不死。”她把托盘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把两杯水递给云绝,然后笑呵呵地把门一关离开了。
云绝赶紧端了起一杯想给花玥灌进去,可她昏迷多时,口齿冻僵,任凭他怎么掰撬都不张口。
快开口,一定要开口啊,他在心中焦急地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