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伸手将公子捞了起来。
沈淙方才慢慢站稳,忍着腹肋臂背疼痛,冲谢妩笑着摇了摇头。
谢妩见他似是无事,虽是稍且安了一点心,却仍是难得冷脸道,“都与你说了,你现在已长得很大了,不可再像从前一样,直直往人身上扑,无人能受得住你这一下,怎就说不听呢?”。
又怕那畜物又再混闹得九郎好容易好起来的身体又不好了,再低声轻喝一声道,“过来我这里!”。
那小猞猁不止不过去,还且瑟缩到沈淙身后去了。
沈淙转头去望时,正对上那双甚是委屈的溜圆眸子,便即摸了摸脑袋,笑着抚慰道,“不要怕,我没事。”,停顿一刻,又再容严色正道,“但以后决然不可如此了!”。
他倒不如何紧要,若是如此扑得阿妩,他真是不敢去想——
那小猞猁似是更加委屈,溜圆眸子看向门口。
沈淙顺着那视线看时,就见门口探出半张脸来,虽是从未见过,但他猜测着这就是徐翁之孙,尚药局太医丞,徐蘅徐少辛,便就开口叫了声,“少辛兄?”。见其遥遥应了一声,就知是并未认错,却是诧异道,“少辛兄怎不进来?”。
这时方才看见那且青且白的清俊面孔,转即明白道,“振缨,先带小七出去。”。
振缨将有个动作,小七就迅地钻到床底下去了,再怎么哄劝都不肯出来了,诸人也只能是束手无策地无奈观望着——
说来好笑,不止徐蘅害怕小七,小七也甚是害怕徐蘅。
若是论及原有,一词概括,便是‘讳疾忌医’。
小七小时没少生病,也就没少‘扎针’。
而每次‘扎针’,都能搅得谢府上下乱作一团。
这为‘扎’得多了,只要看见徐蘅一来,就‘嗖’地跑了,完全捉不住。
而徐蘅害怕小七,纯是为咬怕的。
现在的小七,着实无人是他的对手,好在也不用给它‘扎针’了。
哪想到了州桥沈宅,却还能遇上这个冤家——
见那‘冤家’卧在床下,想来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神色异常警惕地与沈淙切脉看视过后,方松了口气道,“并无大碍了,只须静养就是。”说着就即收好医具急步离开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多留一时半刻。
沈淙也甚是无奈,只得将人送到门外,却见人往出走了几步,又再折回,眼望着手上药箱,声色犹豫地开口道,“沈贤弟的伤也无大碍了,我之后可能少来几趟——”。
沈淙自知是因那小猞猁,却未多言,只是笑应道,“余下之事振缨就可做了,少辛兄不用再来回劳碌了。”。
又再与人道谢,将人送远,转身回屋时,就见小七不知何时,竖着两只耳朵蹲立在院中,滴溜溜的眸子朝门的方向看着,随即几步走过去道,“已走了,回去吧。”。
小七已抢在前面开路,直到了重熙斋外,望见廊下的谢妩,方才停下来,似是不敢向前,直到沈淙走到跟前,才悄悄跟在身后,无声走到廊下时,身后忽听一声,“小郎君”。
原是先前在汴河邸店房廊区遇见那等待招用的洗濯妇人,也是那小贼之母,老妪刘氏,那日就为曲遂先行扶送回了州桥沈宅,在这沈宅将养了几日,能起身后就一直忙里忙外地,也未曾歇过。
这时已将晚饭预备好了,正在这时端了过来,见到沈淙进来,忙得侧身告礼。
沈淙即时侧身避礼道,“阿婆,不必多礼。”。
正要出手帮忙,一边的秦检已顺手接了过去,“家主,进去坐吧。”。
身后的曲遂接言道,“帮长说的是,好不容易才好起来,可别再劳动了——”。
此话惹得一直沉默寡言,只是默声帮忙的申戌也是不由一笑,也跟着道,“小沈师兄不要劳动,我们来就好。”。
白微哧得一笑道,“看我弟弟多会说话!”。
这几日闲待在这里,实在无事可做的白微,突发奇想地就认了申戌作弟弟。
申戌倒也是乐意应承。
沈淙悻悻站了片时,方才抬步走进去。
其时菜肴都已摆好,见他们都已坐下来,那刘妪正要出去,就为沈淙拦下道,“阿婆,一起吃吧。”。
刘妪忙地连连摇手拒绝道,“这万万不可——”。
沈淙将又再叫了声,“阿婆——”,白微已插言道,“阿婆若是不吃,你家小郎君便也不让我们吃了——”。
“小娘子实在太折杀老妪了——”
谢妩也笑道,“阿婆就一起坐罢,不若九郎也难以安心——”。
刘妪推辞不过,却也不敢真就坐下去,就借故道,“给小七煮的肉汤,还在灶上呢,老妪去拿——”。
曲遂噌地起身道,“我去拿”。
刘妪的腿脚显然是比不过曲遂这一青年人的,这将迈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