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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琴而歌(1 / 4)

依因元熙四十二年的时序已推进至夏历六月,天色白明得就更早了些。这将才寅牌时分,天色已然大明,沈淙也即在喧噪的鸟雀声中起身,盥漱过后,依循去日惯例,因随振缨教引,在庭中活动罢,方接过振缨递上的手巾,慢慢拭着汗笑道,“确是入夏了,稍且动上一动,就已全身落汗,真不如何爽利。”。

振缨将佩剑负在身后,认同地点头,举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倒是晴朗明丽,不禁疑怪道,“却也非是个要落雨的样子,怎会这样得燠热?”转而又问,“公子可要沐洗?”。

沈淙想了一想,即点了点头,向室内走了几步,又且问一句道,“阿翁起了不曾?”。

他那神出鬼没来去无踪的阿翁,在那日消失在谢府西厢房后,又再过了七八日光景,忽就找来了此处,直言称是无处可去了要他收留。

他自知晓阿翁这时来寻他,其中定还有他言说起匡夫兄‘性肖林帅’,而欲其一见的缘故在。大约也是依因他,之于他‘李翁’的称呼,心下闷闷不悦,才即这样说的。

只匡夫兄近来一直未曾休务,他也无法去请来叙谈。

阿翁因也就这么一直待了下来,每日除却寝寐饮食,敲棋垂钓以外,也并无他事可做,因就每日都睡至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也是因此,他才有此一问。

振缨笑回道,“今日却是起了,在池塘垂钓呢——”。

重熙斋与倚楹馆中间,有一处狭小池塘,池塘上有一道小石桥。

而这小池塘里,原先是没有游鱼的,只有芰荷白蘋。

只他那阿翁为了解闷,将庖房里刘氏阿婆买来的三条鲈鱼放了进去。

每日都是钓上来,再放下去,钓上来,再放下去——

待至当日兴尽,再放它们安生一时,转日又复如此——

沈淙闻言叹息道,“你再去摊铺买几条回来,让那三条歇一歇罢——”。

振缨笑着应下,下去预备香汤了。

沈淙沐洗过后,身上总算清爽了一些,换了一身白色轻衫,再从重熙斋月洞门转出,穿过几道曲折游廊,来至小石桥前时,正见阿翁将一条全不挣扎的鲈鱼,小心从钓竿饵钩上取下来。

他适时正与那鱼儿睛目对上——

就觉那睛目间直似写着一句,“你不若吃了我呢?”也是实在不落忍地替其发声道,“李翁,您就让它们稍歇一歇,我陪您弈棋如何?”。

林靖头也不回地摇头道,“我又赢不过你”也知他这孙儿下一句要说什么,斩钉截铁道,“我又不是你先生,并不须你让我!”。

看来是劝说不成,沈淙只得在心里向那鱼儿道,“我也无能为力——”而后带着‘君子远庖厨’的回避心思,自沿着兰草斜出的欹斜小径,来到倚楹馆。

没有玄鸟,也没有阿妩的倚楹馆。

上回阿妩回谢府后,就再无回来过此处。

此时已二月有余。倚楹馆厅室里的瓶花盆栽早先就已见凋萎枯败之势,他也试图去修整养护,只在他极为用心地修整养护过后,那瓶花盆栽就彻底地,完全地枯死了。

便是天罗神仙下凡,也救施不回来了。

更加惨不忍言的是,小七在怜悯地与他相看了一时后,还且不小心将那只粉白釉胆瓶打碎了——

他为了救补他们这过失,又再寻了一只器质坚固的铜瓶来,又从馆前园圃采择了数枝开放得正盛的玉簪花插贮其中。

第二日来看时,不知怎地,又再败落了。

不免失落地看了一时,又再提振精神,再采折数枝含苞未放的玉簪花再次插贮其中。

这回倒好,那样洁白清香的花苞,还未来得及绽放一回,就为他给折腾得提先败萎了。

为了避免更多玉簪花花苞为他戕害,也就彻底地放弃了这等插花雅事。

将那些枯叶残瓣都清除出去后,这倚楹馆里因就无了四溢清香,还且顿然少了许多色彩,哪怕是在清朗明丽的季夏白日里,似也是分外的灰沉黯淡,即与他纷扰聊赖的心绪一般——

走进书室,眼望见漏花窗下那张古琴——这琴并非是母亲那张蘅芜七弦琴,而是母亲曾在阿妩生辰日转赠与阿妩的另一张式样相同的古琴。

因阿妩后来在琴背刻了两行铭文,‘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因又有‘玉壶冰’之称。

还道,此‘冰壶’,与他的‘玉衡’正是一对——

而今这玉壶冰,却为主人抛却在了此处。

沈淙失神一时,回神时身已坐在琴桌前,手指抚按在玉壶冰上,随意拨转了两下琴弦,曲调歌辞即从心头划过,因援琴而歌道,“雉朝飞,鸣相和,雌雄群游于山阿。我独何命兮未有家。时将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

将勾合上最后一个音,外间忽而传来清明声色,“若真听大兄之言,先行通传再进来,断无可能知道,时人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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