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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位待人(2 / 4)

为将为相,流芳遗臭,俱皆无甚紧要,只无愧己心即是。”

谭抑赞同道,“正是如此”。

再听鲁惇问起他时,笑道,“我嘛,我大兄须我作甚,我就作甚。”。

“文臣武将,还是在家闲居,并都无所谓。”

鲁惇确有些意外道,“我满以为,扶伯兄会是匡扶社稷、尽瘁事国之人——”。

谭抑一笑道,“若欲‘尽瘁事国’,岂独是‘入仕为官’一途?”。

“天文地舆、卜算历法、工程建筑、农田水利、军事兵器,医药良方、乐律艺文,音韵训诂,乃或百工技艺,只若精善于其中一道,都可算得尽己为国。只这终究非是极力发展之道。”。

“若能使各行各业,不再囿于‘法不外传’之思想,而都能倾囊相授,并依次制成法式,颁下明例,以为定式。再以此法式,授以艺徒,课其训练,严其考核——”

“如此,不须得多,只三五年过去,即不乏纯熟工巧之艺徒,更少粗制滥造之器物——”稍作寻思又道,“只我一人,毕竟无法改变上千年来的百工匠师‘法不外传’之思想拘囿,是以,为今唯能做者,也就只是以有限之精力心思,多见识学习得几样,而自依样记录下来,再附上一点浅薄之见,以期为当时后世所用罢了。”。

又一笑道,“子厚将来若以‘名’传后世,那我谭抑,只希得是以‘书’传后世。”。

鲁惇思量一时,忽而道,“所以,那弓弩图式,是扶伯兄情愿与沈泽川的?”。

谭抑无所可否地一笑。

一边听墙角的谭抑似是了有所悟地看向沈淙,见沈淙面上并无任何惊奇之色,方低声问,“邸下早即知道么?”半时又问,“那弓弩图式?”。

沈淙一笑道,“与皇帝了。”。

谭攘微一思量,即知其中原由。

若要将那想法真正付诸实践,至为直接有效的方式,大约便是借依天子之力,朝廷之力了。

又听鲁惇问及那‘书’名目,谭抑因想了一想道,“暂定《笔谈》二字罢。将来再加以字号,抑或隐逸之所。”又一耸肩笑道,“权是个想念罢了,如今却要为他沈泽川骗去官道了——”。

沈淙谭攘又听他们聊了一时,只不大一会儿功夫,二人竟还当场结拜了起来,言说什么,“将来若得同朝为官,不论内外,不论文武,不论朝野,必得内外相维,上下相济,左右相援……”等‘相濡相呴’一类话。

“你们于此订交结义,如何却不请我这个‘媒人’以为见证?”。

那二人一回头,就见沈淙正从蹬道下来,听他这言语,于他们之间对话,似是听见了许多,心中不免腹诽,此人当真‘坦荡’得过分了些,竟于‘听墙角’这样全无道德之事,全然不加隐藏掩盖。

谭抑看见大兄也在此处,也就不好再出言说甚,倒是鲁惇略无顾忌地,几句话,将沈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大肆地批驳抨击了一番。

先是言他这宅第太过逾制,又言他这身体太过清弱,言他这性格太过绵善,又言他这词赋太过寡淡——

概而言之,即是在他鲁子厚眼里,沈淙身上直是全无可行之处。

这一番痛下针砭,不止谭攘,就连谭抑,那神情都且僵在了脸上,心中直道,你这比我还不客气。

而当事人沈淙,倒是全无任何着意之色,只等着人一气说完了,才笑问道,“子厚,竟还看过我词赋么?”。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殆。’上回回去后,他即将他能收集到的他的文章词赋全部都看了一遍,尤其是那《治安六策》,甚或都能默诵下来。

文章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独那词赋实在太过——寡淡!

此时即算作一项可以‘批驳’的‘瑕点’,一并儿直言指了出来,哪想此人竟全然不加生气,还这么问了一句,让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道,“怎么?我却不能看?”。

沈淙轻轻一笑道,“自无不能之理。”沉吟又道,“子厚指说得合理应当,我之词赋确是做得不好。”又问,“子厚此回来此,却是为何?”。

鲁惇也不知为何,从地上捧抱起那竹篮时,掌心竟无故沁出一层汗来,他最终将此归咎于今日这燠热天气,可脸上也莫名有些发烫,声音也低了下去,几从鼻孔中哼出一句,“来看你——”。

沈淙看着那手中菜蔬,因笑问道,“这是与我的么?”。

鲁惇哼道,“不然呢?”又耿然道,“我并无银钱买其它的,你若是嫌弃不要就罢了!”说着就要往外扔,沈淙忙地接过来道,“谁说我不要?”又一笑道,“多谢子厚”又奇怪问,“却不知如何与我送菜蔬?”。

看是沈淙收下,鲁惇面上不禁溢出一点笑来,语气却甚是漫不经心,“薯蓣、苦苦菜、茄子、绿豆、白蕈等,都可益力气,长肌肉,除邪气,还可消暑热,去烦渴——”又哼一句道,“看你那瘦骨伶仃、弱如扶病之像,难道不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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