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双生子,好了别废话,咱们赶紧走!”吕椒娘搪塞过去,纤纤的细指又顶开一两分窗格,窥眼扫视一圈,“昨日你送了信来,从我们一出门,就有几个人一路尾随,我还怕跑不掉了。咦……现在怎么没了?”
双雁叹息,“唉,姑娘,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好好的世子妃不做,偷偷摸摸地还得浪迹江湖……”
“你懂什么?阿姜怎么会想做世子妃?”吕椒娘背上一个小包裹,教训她,“王府的锦衣玉食就是个大樊笼,哪有自由自在来得快活!”
几人整装好,没有耽搁,便出了客栈。
从秦姜进来到出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柳约把那几个暗哨一网打尽,不知邀去哪儿喝酒了。
他们雇了辆马车,驶向城外。听着马车外嘈嘈杂杂的人声,双雁不放心地问:“世子找不到你,会不会封锁城门,不让咱们出城?”
秦姜撩着布帘子往外觑,只见周围一切如常,偶有巡逻的官兵,只是例行巡视,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城门口围了一圈人,似乎是在挨个检查。
这是离客栈最近的一个城门,当然,离王府也近。
吕椒娘眼尖,窥了一会,皱起秀气的眉,“官兵手里拿着图样,一个个比对,会不会是在找你?”
“稳住心神,世子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寻人。”秦姜告诫她们,也告诫自己,“只要出了城门,就没人能找到我们了。”
她让车夫照常往前,越过那些挤挤挨挨等待出城的人,径自到了守门的官兵跟前。
车身停住,车外官兵喝道:“车里人出来,验明身份!”
秦姜在吕椒娘和双雁惊惧的目光下,稳稳地下了车。
官兵刚要说话,被她一声斥住,“闭嘴!”
不善的目光在一溜排守卫身上滑过,她面上阴云密布,先问:“人找着了吗?”
上前来一个领头的守卫,目光略带怀疑,一时搞不清她的来头,但见她面色如霜,语气却软了三分,“还没有,公子是……”
秦姜亮出赵元朗的腰牌。
这下呼啦跪倒一片。她让他们起身,又让一个小兵把手里的图样拿来,捻了捻,果然是“秦姜姑娘”,另一张却是吕椒娘的面貌。
“谁告诉你们寻人是这么寻的?”她训斥道:“咋咋呼呼,人还没到就都被你们吓跑了,你们是怎么当这守卫的?”
守卫们连连告罪。她执着图样,又在百姓们之间扫视一圈,做足样子,不欲多留,便要上车而去。
守兵头头瞄了眼宽敞的马车,犹疑开口:“大人,车里……”
秦姜脚步一顿,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指使他们:“你们几个去北城门、你们几个去南城门、你们几个去西城门,通知守兵把那张画像撤了,就说人已经找到了。”
她指着吕椒娘的画像。
接着朝车里道:“吕夫人,还请你下车看看,这里有没有令妹。”
车里慢慢伸出一只手,接着是一张如花似玉的明媚的脸。吕椒娘低着头在车夫的帮助下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一张张脸,然后摇头,低声道:“没有,她不在这里。”
这时那头领陪着笑过来,奉承秦姜,“大人果然好本领,这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人!”
然后冲发愣的官兵们下令,“去啊!通知那三门,还愣着做什么!”
吕椒娘道:“看来她已经出城了。”
“得赶紧去追。”秦姜一唱一和,板着脸,和她一同上车。
临走前,她还特意嘱咐,“让出城的人不要拥挤,要与往常一样,画影图形,查得隐蔽一点,可明白?”
被吩咐的官兵们点头哈腰,忙不迭地明白,站得笔直,目送马车绝尘而去。
残阳似血,烧起一片片不祥的晚霞,染红了整个青州城郭,城外十里离人相送,十里亭中孤雁凄凄。
柳约当然没有等到他的秦妹子。
他怔怔在十里亭坐着,瞪着眼瞧来时的路。枣红马系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甩着鬃尾,低头啃嚼草皮。
一会儿,官道上纵马来了个人。
对方看到他腰中红鞭,下马便问:“您可是血柳侠柳约公子?”
柳约问:“你是何人?”
那人确认身份,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我是三绝书斋的伙计,有一封信,让今日黄昏送到东南十里亭,交给柳公子。”
柳约接过信,署名却是秦姜。
【谢公厚意,姜有一言相告:北海王有反意,谋逆在即,王府恐生变故。望公自决去留,宁为义聚,毋为利亡。】
从头至尾,看完三遍,他冷汗沥沥而下。
三人从东城门而出,行至看不见城门之处,却绕路向南,都有一种如鱼入海的畅然之感。
吕椒娘遥望草迹伏伏,前路漫漫,又看看左右二人,忽然笑了起来,眼中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