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存在感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顾周周微微侧身,避开了视线。
心道太子殿下似乎太过严厉,不太看得惯她们不守规矩。因而,她未瞧见太子眸中的冷意更甚,可当贵女们望向他时,眸中冷意散去,又是那副清贵端然的模样。
祭酒道:“课业并未损毁,不算证据。但你们与同窗争执是真,又互相带伤。老夫便不偏颇,你们各自抄十遍太学学规,再站五日听课。”
顾周周怕的唯有被从学府劝退,听见这话便松了肩背,柔顺恭敬道:“学生愿领此罚。”
李兰秋一行十分不满,这样的惩罚虽然不重,可要站在学堂听课,实是非常丢她们脸面。可再心有不甘,见着太子殿下立在身旁,也只好婉约乖巧的齐声应了:
“学生们谨遵祭酒处置。”
“稍等,孤再问你们几句。”
谢辞璟温声道。
见太子与她们说话,贵女们喜不自胜:“殿下请问。”
“你们说想与顾二姑娘交好。所以今日特意挑着她孤身一人,于偏僻之处一群人围上来,以此显示你们想要交好的决心?”
李兰秋面色苍白,强颜欢笑道:“怎么、会?殿下您误会了。”
谢辞璟笑:“不是这样便好。”
见太子不追究,李兰秋她们松了一口气。
“南松,姑娘们腿脚不方便,你带她们去后面房间休息一会,顺便拿些伤药给她们。”
李兰秋一行临去前得意的觑了眼顾周周,殿下的温柔和一点偏爱让她们觉得今日的疼痛也不算什么了,连跟顾周周这丫头追究的心思都淡了。
毕竟,殿下连一句话都没和顾周周说,也没有体贴的让她去休息,更没有送伤药给她。
顾周周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即使太子似为她说话,却又偏向贵女们。
她朝着太子、祭酒、李监学分别行了一礼,往山下去了。
她的课业还未送去给张夫子,张夫子的夫子居在山腰处。
张夫子瞧着灰头土脸的学生,皱眉问了句:“这是怎么弄的?”
这件事情算是了结了,顾周周不想再生是非,便敷衍道:“林中摘果子摔了。”
张夫子笑了,胡子一抖一抖:
“看你安静,居然也是个皮猴。”
顾周周从夫子居出来,腿脚开始微微有些疼,便慢慢往山下走。突然身后传来细微的走路响声。
她朝后望了一眼,就见太子身后跟着一个随从,正往山下走来。她心下后悔,也不能直接转头就走,便转过身来,朝着太子方向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然后转回身来,快步往山下走去。
谢辞璟见她看见自己后,走得飞快,似遇见洪水猛兽般。
南松感到身侧一冷,就见殿下的眉眼冷了下来,心中不由念了声菩萨。
明明方才顾二姑娘转身行礼时,还好好的。
他再朝前看去,就见顾二姑娘似只灰兔子溜的飞快,眨眼间便与他们隔了段距离。
顾二姑娘人小小的,跑得可真快啊。
南松心头一乐,偏过头想跟自家主子说点高兴的事,就见太子爷已经大步迈过去,追上了顾二姑娘。
他赶忙也追了上去。
顾周周快步走了好一会儿,想着总是离着后面的殿下有段距离了,脚步刚慢下来,一道清凉如玉的声音猝不及防传入耳中。
“顾二姑娘,你的手受伤了。”
顾周周浑身一震,背后陡然起了凉意,冷汗黏腻生了满背。什么时候殿下竟到了她身后。
她脑子还有些昏沉,身体已经转过身来施了一礼。
视线里掠过太子的影子,短短一霎间,便让人眼前一亮。
银白色的衣裳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午阳灼热,她走着生出黏腻微汗,可太子却干净清亮的似山涧的冷泉,没有半分的狼狈脏污。背后颓然的矮山,都因他明丽挺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