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缘由,徐清墨点点头,徐悦宜倒是幽怨多瞧了她两眼,顾周周只得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徐悦宜才放过她。
谁都没发现,一旁的谢辞璟多看了两眼徐悦宜,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接头过后,顾周周准备的箱笼被另外放上一架马车上,她与徐悦宜同乘一辆马车,月竹与徐悦宜的丫鬟团团则是坐上了顾周周的马车,风雪漫天,徐家的侍卫和太子的侍卫都在前后骑马护持着。
到徐家的庄子要大半日路程,虽或乘或骑速度不慢,但风雪阻路难行,天光大亮才出发,怎么也要正午后晌才能到。
徐悦宜在马车上询问她与太子殿下长公主府上见面的细处,顾周周只得言几句不过是偶尔碰见几次的面子情,没说过几句话,不过是面子情。敷衍了几句,徐悦宜像是信了,没再多问。
顾周周说罢,侧过身敛目,不叫人看清她眼底的情绪,挑了帘子,冰凉的冷风吹面,让心中温温如火的烦躁褪去几分。
她与谢辞璟之间,即使她万般坚守推却,可也不可避免的生了纠葛,平添几分不清白的暧昧。只是她这事也不愿跟别人说,即使是跟她关系过分好的徐悦宜,她也不怎么开不了口,她太过平庸,怎么看也配不上芝兰玉树的太子殿下,说出来别人惊异总比祝福的多,她甚至不敢想她还能如此自持的走多少步。
她再怎么哄骗自己,警告自己,做不了假的是自己的心。
这样一个受尽天下女子倾慕,天下男子钦佩,万众百姓敬仰的绝艳男子,独独对某一人特殊,也曾亲密相接,即便是道冠中修行多年的女冠也难免会动凡心,何况是一个本就普通的庸俗女子?
只是她心有自知之明,明白什么可以要,什么不能要。想到此处,她就不免难受,有些喘不过气,腹中像是沉积了块不消化的顽石,沉沉顿顿,难受得慌。
几个时辰的路途,即使是马车再平缓,也超过了顾周周能忍受了程度,坐在车上越发晕了,腹部绞得反胃。
她兀自提起些精神来,撩开一角车帘,让沾着冷意的新鲜空气吸入喉中,才稍稍缓转心腹中的郁结。
几粒雪子飘进车厢内,徐悦宜才察觉到了友人的难受,关切道:“喝口茶润润喉?”
说着便倒了杯茶到顾周周跟前,她没有照料人的经验,茶水早就冷却,顾周周摇头,没有喝,再增食水,腹腔怕只会更折腾。
徐悦宜皱起眉,“如今已经大中午了,我去跟殿下和哥哥商量一声,让大家停下来歇息会,你也好下车透气缓一缓。”
“也好。”顾周周唇微微发白,“我早上做了不少菜,那让人热一热,多的也分几道给那些随从侍卫。另外还有不少糕点,我就不与你们同吃了,让月竹陪着我再近处走一走。”
徐悦宜应下了,让侍卫通告兄长与殿下那辆马车,车队靠路边停下后,让月竹前来,又安排了徐府的几个侍卫保护,才放心让人生火烧水。
天寒地冻的,顾周周缓慢走了几圈,回来就见徐悦宜几人搭了帐篷,案桌上摆上了饭菜,见她归来,徐悦宜忙唤道:“快来,正等着你一同吃饭。”
顾周周心中闪过几分讶异,没有想到居然会等着她才开席。她行了礼,与众人寒暄招呼了声。
只是将要落座,才察觉此中的尴尬,徐悦宜左边坐着徐家兄长,空着右边给她坐,空位的旁边则是谢辞璟。
外行的小几狭窄,座位间难免显得亲密,顾周周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吸着口气,尽力缩着身躯衣裳,怕衣角触到了太子身上。
有些艰难地落了座,察觉到右边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侧,顾周周尽量保持着目不斜视,目光不可避免掠过对面,徐家兄长朝她略微温和点点头,她只得挤出抹笑容回了。
右侧的谢辞璟将这点眉目官司收尽眼中,面上神情淡然,只是长睫遮住的眸瞳黑沉至极。
即使并非新鲜烹制的菜品,可滋味还是十分的美味,甚至格外合徐清墨的胃口,比家中吃得还要顺心,他眉目舒展了几分,看自家妹妹顺眼不少:“今日这饭食倒是不错。”
他以为徐悦宜有力长进,会为着出行妥帖准备路上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