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人马,留待来日啊!”
叛军们窃窃私语,地面的震动明显,显然敌人已经逼近了。再派人前去探查真假,一来一回,根本来不及。
叛军们显然不是齐心的,如今荣华没有,便是逃命要紧。
还没等首领再犹豫,就已经有几个人弃掉兵甲逃跑了。
一石崩而满盘散,军心溃散,还再犹豫的人也不由从众,四散而逃,场面顿时混乱不已。
两个小兵神思不属,顾周周趁机挣脱了他们,骑上一匹马,经过谢辞璟跟前时,握住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提上马来。
谢辞璟体力不支,突如其来的闹剧让他心生犹疑,此刻被突然被捞起,心中一沉,手上的剑尖就要刺入前来之人的脖颈。
顾周周对上那双充满煞气凉意的乌沉双眼,冷汗直直冒出,不由开口道:“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辞璟一愣,没有想到她去而复返,竟然冒险来就他!
他眼中闪过惊喜,顺着她的手借力上了马,强撑的那一口气终于松懈,吐出一口黑血,竟然晕了过去。
顾周周一惊,立刻扶紧他倒下的身体。
叛军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谢辞璟的人,以为真的是援军,没有跑。顾周周没有认出南松一样的亲卫,不敢随意交付太子,只好大喊一声:“是骗他们的!所来是叛军援手,大家分散快跑!”
说罢,顾周周半刻不敢耽误,策马狂奔。
提醒了他们,接下来生死便是各凭运气了。
剩下犹豫的叛军知道了真相,想要去寻出声之人,但转眼哪里还找得到。
跑出一段路后,顾周周下马折了树枝绑在马尾上,这样行路的痕迹便会被扫除。
谢辞璟还晕着,挂在马匹上,唇色发黑,显然是中了毒。他身上的箭她不敢乱拔,又摸了摸他额头,好烫,他的呼吸也逐渐微弱了。
顾周周心中不由微急,如今急需找个地安顿下来,处理伤口。
但她也不敢就此停下来,太近容易被叛军搜到。原先她不太会骑马,如今险急时刻,竟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山路越发崎岖,顾周周一只手紧紧握住疆绳,固定住身形,另一只手则扶住谢辞璟的身体,避免他被甩下去。
顾周周几乎用尽全力,她额上汩汩冒着汗,太过用力,疆绳在她手心深深勒出一道血痕。
极速前行下,马前膝被藤蔓绊倒,马身再也维持不住平衡,马脸朝地面倾倒,马背上的人被甩飞出去。
顾周周被迫松开了马绳,千钧一发之际,将谢辞璟搂抱住,将自己身体垫在了他身下。
背部狠狠撞到地面,成年男子沉重的身体带着冲击压下来,顾周周痛得闷哼一声。
半响才爬起来,这路是不敢再骑马走了,不然没被敌人杀死就要被摔死了。
搜刮干净马身上的军备包裹,她将马头换了个方向,扎了一屁股,让它跑了。
希望这匹马能混淆一些视线。
顾周周估摸着这也跑了两个时辰了,将原先马匹上搜罗的大小包裹系在腰上,因为谢辞璟身上的箭还没有处理,她只能抱着他走。
她在背山面半山腰处找到了个藤蔓遮住的半亩空隙。三面是山岩,像花瓣一样环绕着,看起来藤蔓像是贴在石壁上长的,根本不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找到个安全的地方,顾周周稍微安心了一点,探了探他的气息,出去捡了些干柴石头,准备烧些热水为他处理伤口。
没有烧水的锅,顾周周将谢辞璟的铁头盔用雪洗干净装着雪水烧。马匹上的包裹东西不少,有条厚毯子,还有干粮和火折子等。她当初藏包裹的时候,以防万一身上还是带了些东西,针线、金银、和药都有。
她在谢辞璟身上也找到了些伤药,等着水开,将他伤口洗干净,用把针刀用火燎了燎,才敢用在伤口上。
拔出了箭后,血有些止不住。顾周周那些伤药用上去竟然也是止不住。谢辞璟面色苍白,剧痛之下还未醒,显然已经昏过去了。
冰寒的天,顾周周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坠落。乌黑的血流尽后便是鲜红的血,涓流般涌出,没一会儿便浸湿了棉布。她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眼眶发红,手用力按住伤口,不住深呼吸,让头脑冷静下来,试图找出有用的法子。
一会儿后,顾周周猛然跳起来,她想到了一个方法。起身拿刀将长发割断,用热水稍稍洁净,再烤干,放在盔甲中闷锻起来。
这是乡间的土法子,用人的头发制成的血余炭,有止血的功效。
怕来不及,还未等血余炭凉透,顾周周伸手去碰,几个手指尖烫出几个水泡,但她还是将黑色的碳末捻得细碎,然后敷在了谢辞璟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顾周周睁大眼睛瞧着伤处,半刻钟后,伤口终于止住了血。
谢天谢地!
顾周周心里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