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王岳几乎不敢相信,抖着手死死抓住下人的肩膀。那下人被抓的生疼,却不敢言语。
“怎么可能!这布是温嫣亲自给我的!我亲眼目睹她织布技术了得,怎会--”
王衡忽然停住话头,眼神略显凝滞,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温嫣的动作和表情。“温、嫣!”
他目眦欲裂,气血上涌,怒气一瞬间冲上脑门,紧接着在下人一声声惊慌措的呼喊声中,两眼一翻,竟一下子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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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温嫣听着红柳绘声绘色地讲着王府发生的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得仰后俯。
“那老东西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醒没醒。”
红柳得意洋洋地讲着,又是仰慕又是敬佩地看着温嫣:“小姐,你可真有本事!”
温嫣听了红柳的夸赞,又是一阵笑。
旁边的晏生无奈地叹气,顺手接过了差点被温嫣抖落在地上的瓜子。
“这番王岳虽是要被清河刘氏整治一番,可你倒是不怕引火烧身。”
温嫣站起身,一身青翠色的裙子跟着摆动,她满不在乎地随口回答:“引火烧身?我本就是有意要引火。”
晏生还没习惯温嫣的忽然转变,却也知道她并非自己之前以为的一般无脑。“你要引火,是想引清河刘氏出来吗?”
温嫣有些意外,难得跟晏生生出了几分知音之意:“你想的确实不错,惹王岳事小,引清河刘氏注意才是关键。”
清河刘氏非京城世家,却在江南声明赫赫。
刘氏祖上的太祖爷乃是大爻开国皇帝的宰辅,官居从一品,只是后代多平庸,一代代这么削下去,到了如今的清河刘氏,除了尚在京城的一个六品官外竟只剩下江南的几个小官吏罢了。
不过江南与京城相隔甚远,又是一片重商的富庶之地,刘氏的这些背景在南已是足够雄厚。
“我想凭着布在江南重新闯出一片天地。”
温嫣翘起嘴角,漂亮的杏眼蕴含着动人心魄的光芒。晏生的心又开始控制不住地乱跳起来。
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
红柳眼见温嫣站起来,有些困惑:“小姐,你要出门吗?”
温嫣点头:"昨天我已经许诺要和师傅们一一交流,今天就打算去看看他们。”晏生忽然站起来,目光微沉:“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温嫣被晏生猛然凑过来吓了一跳,秉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下意识了一步。
晏生更不高兴了。
“晏兄无需担心,”温嫣神经大条,丝毫没有察觉到晏生的情绪波动,“我是去镇上看看罢了,况且如今王岳已经惹了刘氏,谅他也不敢出来惹是生非。”
说罢,温嫣就摆摆手,提着裙子轻轻巧巧地出门了。晏生就这么生生被甩在后面。
红柳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晏生的脸黑的吓人。姑爷好可怕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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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所以温嫣才刚刚出村,甚至还没来得及见一个师傅的时候,就有人猛地从子里窜出来捂住了她的嘴。
“你……”
温嫣拼命挣扎,刚一张嘴准备说话,一股眩晕感忽然冲上大脑。是蒙汗药。
她渐渐失去力气,眼前一片发黑,被身后人紧紧箍住四肢。
温嫣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早知道就应该听晏生的话了”。
身后的黑衣人动作干脆迅速,一把横背起温嫣就匆匆消失在街角。不消片刻,温嫣就被人抗到了刘府。
一盆冷水猛地泼到温嫣头上。
“……嘶……”温嫣被冻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头脑发涨地睁开眼睛。一双如意锻彩布靴立在眼前。
温嫣浑身湿漉漉的,烟青色的罗裙半透不透地贴着她凝脂如玉的肌肤,乌也四散开来,一缕一缕地搭在一起。
屋里的几个男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眼前的人俯身低头,伸出手捏起温嫣的下巴。
温嫣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只能被迫抬头,带着火气看向眼前的男人。
一张五官端正却神色颇为阴郁的脸顿时出现在苏念眼前。“温嫣,你会织地串枝玫瑰花纹金宝地锦?”
男人声音阴冷,眼神像毒蛇一样游走在温嫣脸上。
温嫣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周围。
青砖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上,上面盖着一层花纹细腻华丽的地毯,屋内的装也相当典雅,门口还围着一圈的黑衣家丁。
江南多富庶人家,可是温嫣一下子就确定了如今是在清河刘氏的府上。
因为正对她的八仙桌上就摆着她骗王岳的地串枝玫瑰花纹金宝地锦。可是,清河刘氏为什么会把她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