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憋红了脸,撑着孟鸿策的手起来,随后对着程辞意二人拱手道:“晚辈薛朔,见过、见过二位。”
说完这句话,薛朔将自己整个人挡在孟鸿策后面。
孟鸿策颇为无奈,对程辞意他们说:“喻前辈,程道友。小师弟性子活泼了些。”
程辞意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喻往疏更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直接对孟鸿策说:“既然是看诊,便带我们去看看病人就好。”
孟鸿策闻言,连忙点头:“喻前辈说得是,还请随晚辈来。”
喻往疏走在前面,程辞意正好对上那个小少年。
名唤薛朔的少年格外觉得刚刚的事情有些丢脸,埋着头走路,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小心翼翼地看着喻往疏那边。
先前没什么。知道薛朔正好对上程辞意的眼睛。
程辞意弯了弯眼眸,表达了一下友好的态度。
然后薛朔就像吓到了一般,抓住了前面孟鸿策的衣摆,顺带松了口气。
程辞意:“……”
不是,她长得不吓人啊。
程师姐觉得这很不合理。
薛朔目光又转过来,程辞意也不动,就这么看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走在前方的喻往疏其实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瞧着程辞意的行为,觉得有些活泼。
已经被程辞意糊住眼睛的喻往疏还在想,小辈的确活泼一些才好。
完全忘记了程辞意说她是个温和的性子这句话。
不知不觉间,孟鸿策就已经将人带到了那位施兆延的住所。
就在住所之外,程辞意看见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
浑身气息内敛,程辞意却也能感知到这是一位强者。
孟鸿策正要说明那人是谁的时候,那个男子一瞬间就到了喻往疏面前。
“往……喻丹师。”这位男子稍作停顿,最后却道,“喻丹师,还请救救我儿。”
喻往疏目光平淡地扫过他:“带我过去。”
男子连忙将喻往疏引进屋子里,在看见程辞意的那一刻,微微一顿,却也放她进去了。
至于孟鸿策和薛朔都停留在了外面。
程辞意在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施兆延的时候,不禁皱起眉头。
施兆延眼睛半睁半闭,眸中无光,唇色苍白,瞧着男子进来,尽量扯出一抹笑容:“父亲。”
男子见到施兆延的状况,不禁哽咽,说:“我请来了喻丹师,兆延你肯定会没事的。”
施兆延目光转移:“喻丹师,麻烦您了。”
程辞意从未见过前世意气风发的施兆延如此凄惨的地步。
不过……这会是中毒吗?
喻往疏站着,随后伸出手来,掀开了施兆延盖着的被子。
薛朔有些不明就里,有些惊讶。
程辞意瞧着喻往疏目光停驻在孟鸿策说过的,从脚踝处蔓延着的东西。
乌青色犹如藤蔓一般,从脚踝向上攀爬。
喻往疏再扯开了一点施兆延的衣领,已经快要蔓延到脖子上来了。
程辞意见到这种场景,也没有被吓到。反而若有所思起来地看着喻往疏继续动作。
探完了几个地方,喻往疏才开口:“伸出手来。”
施兆延缓慢地伸出手来,仅仅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也可以看出施兆延神色痛苦万分。
守在一旁的男子面色担忧。
程辞意注意到喻往疏搭上施兆延的脉象后,停顿了许久。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一时间没人敢开口。
反而程辞意轻轻问:“喻师叔,如何了?”
喻往疏平静地回答:“脉象微弱,若不是有人为他续着真气,迟早要死。”
他的话仿佛没有温度,男子颤抖了一下。
施兆延听完,脸上不悲不喜。
“施长老,你来说说,其他丹师是如何的结果。”喻往疏说。
程辞意看了一眼那个男子。
施长老,也就是施同伯说:“其他丹师说,兆延经脉无处不浸着这毒素。”
“他们最开始选择祛除,可是,一旦祛除过后,又比先前更快地蔓延。”
“后面,只会越来越快,加速、加速兆延的……”施同伯已经不忍心再说下去。
程辞意目光停留在施兆延的脚踝上:“不考虑从根源解决吗?”
从脚踝蔓延,那么也应该从这个地方解决才是。
施同伯叹了口气:“也依旧是那样。”
“从脚踝上祛除,每当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却又突然爆发,”施同伯闭着眼,“这也使得兆延如今这样。”
“喻丹师,您有办法吗?”年纪最小的薛朔闷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