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陶醉从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这一次,他选择了留下,在城内的铁匠铺打铁。看着瘦弱的陶醉却有着惊人的力量,打出来的铁器很是好用,陶醉没有去再去找宋瑶,只是静静的呆在此处,偶尔听到人们议论她与柏家公子的是与非,只要她安好,他便觉得很是心安。
又过两年,宋瑶与柏慕锦的婚事终于提上议程,之前便早已订下,不过柏家似乎并不满意,毕竟只是宋氏遗孤,空有一个帝姬的头衔,却并没有家族的势力了,所以柏家一拖再拖,最后还是柏慕锦挺身而出,非宋瑶不娶,这才罢休。
听到这个消息的陶醉,内心五味陈杂,也好也好,只要她愿意,他便高兴,陶醉用力敲打着铁器,本不该奢望,她是帝姬,他只是个打铁的,她应当嫁于门当户对之人,陶醉一锤下去,他下定决心心死。
三年又三年,陶醉虽已心死,却没有离开,他跟着铁匠铺搬到了城外,越来越少听到宋瑶的消息了,他亦不愿去打听,或许宋瑶早已忘记他是谁,但他时常坐在草地上遥望城内,他想呆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遥遥守望。
“又失踪了,这些日子已经失踪好几个了”陶醉听着铁老头咕哝
“什么失踪?”陶醉问道。
“便是城里最近总是有年轻女子失踪,闹得人心惶惶”
“那圣德帝姬有危险么”问完陶醉觉得有点可笑,帝姬嫁入豪门,怎会有危险
“帝姬已做人妇,我说的是未出阁的女子”铁老头嫌弃的看他一眼。
陶醉哦了一声,是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还是不能放心,他爬起来看着天边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和那天一样大,陶醉收拾了行囊,再看一眼,若她无事,他这次便真的离开,他在内心暗下决心。
木门吱呀打开,陶醉轻手轻脚走出,院子里铁老头抽着烟袋锅子似乎正在等他。
“老师傅”陶醉叫道。
“你才是我师傅,我可没你的手艺”老头磕了磕烟袋锅子“这是要走了么”
陶醉对着铁老头行了一礼“这些年谢谢您的照拂”
“你有心事便去了结,只是你此去,我还是劝你不要越陷越深的好”老头也不看他又捻了一撮旱烟往烟袋锅子里放。
陶醉点点头,便向外走去。
身后老头又跟来一句“这里你可以随时回来”
陶醉没有回头,鼻头有些发酸,这铁老头无妻无子,平时对他也是不冷不热,但毕竟相处多年,他还是有些不舍的,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相见。
走进城里,陶醉一路狂奔,如去见情人的小伙,满心期待,激动的手都有些抖,他跳上柏府的墙头,想了想又戴上了面具,只远远看一眼,看她是否平安。
在柏府来回穿梭陶醉有些迷路,府中很大,他并不能确定她住在哪里,远处传来一对男女的声音。
“今日帝姬又派人来寻你,官人夜夜宿在我房中怕是不好”
“管她作甚,这个家还是我当的”
“可奴家却不好回话”女子倚在男子身上不依。
“嘘”男子伸出一指堵在女子朱唇之上“那我明天便去给你教训她一顿可好”
女子玉手锤在男子胸前,男子握起吻了一下,两人双双进入房中。
陶醉竖着耳朵听到帝姬二字,又听着这番谈话,眉头紧皱,莫不是这人便是那柏慕锦?陶醉更是着急,寻了一个下人逼问。
“帝姬,帝姬,早已被厌弃,现在住在柏府后面的废宅子里,只是对外说是身体不适正在静养而已。”
敲晕了此人,陶醉发狂一般奔向后宅,到了宅子的门前,他又有些心怯,从身上掏出当初的面具戴上,不知她还可否认得。
跳进宅内,没有想象的破败,反而建造的很是淡雅,院内竟还盛开着一朵朵木槿花,陶醉心跳漏了一拍。
陶醉向前走去,只见厅堂的大门敞开,一红衣女子半卧在榻上,手中拿着一玉杯静静晃动,听到声响,她欣喜抬头,见是一陌生人,她立刻从榻上翻下来,精致的脸庞笑容一瞬凝结“你是谁?”
“我,我”她不认识他了,陶醉哑然,他摘下面具,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你?”宋瑶又道。
“在下,在下陶醉,字,字木槿,是名铸剑师”陶醉低头双手握紧道
“陶醉?你来干什么?”宋瑶不再看他,又坐回榻中。
“城中近日有女子失踪,我想看看你是否安全”说完陶醉满脸通红,他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举。
“我无事”宋瑶道。
“嗯”
“你还是一点没变”宋瑶又道
“嗯”
“你若无事便走吧”
“我,我不走”陶醉不知为何忽然冒出此句。
“不走?那你留下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宋瑶不看陶醉,只盯着手中的杯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