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申月某日清晨,执典司紫金殿。
紫金殿的黑檀木门上之前纹着金色腾蛇,在阳光下刺眼而生辉。可惜熹元帝不喜欢,借了个由头让工部的人将金腾蛇纹抹去。自此,街坊谈起执典司只道绿檀佛珠,不识黑衣金腾。
“其实这样对于你们来说,还方便了许多。”说着,十七言将茶叶子倒进瓦罐,拿来一把蒲扇朝火炉扇个不停。
“你还会熬茶呢?”禾古晨练回来,便看见她对着火炉一副认真谨慎的样子。
宋之宴听后呆了一会儿,指着那把蒲扇。“这…这不阳春面家李婶的吗?”
“嗯。”
“……”
“放心,借来的。”十七言起身,从衣襟拿出一颗红色珠子来。
只见那珠子色泽通透,好似有鲜血在流动,珠内有白雾环绕,珠表在阳光下显出蓝紫纹来。
“赤佛玛瑙。”禾古擦了擦晨练后的汗,“那帮佛门老头又怎么了,看来有急事。平时什么话都崩不出来的秃驴,也有找我们执典司和掩月宫办事的时候。”
“人家那叫耳目清净。走吧,知道我等你们俩多久吗。”十七言佩戴好祥狐纹调遣令,抬头便看见执卫牵了三匹马过来。
等到三人已经走远了,执卫才转过身,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看来掩月宫那位大人受伤了,熬如此苦的药。”说罢便摇了摇头,捏着鼻子小跑走了。
午间,执典司钦天堂。
钦天堂是用来研发机关的地方。掩月宫的落尘专门研究和制作机关,便经常和邵问他们借用这里。对此凡还曾经纳闷道:“他一个会机关的人,怎么被调来掩月宫了。”
此时的钦天堂,可用两个词来形容,便是“喧闹”和“混乱”。
“唉你们执典司的人怎么还打起来了?和气生财啊和气生财!”
落尘着急的拽着邵问和霜降二人,对着一旁准备东西的执卫说:“这是你们的徵左大人和徵右大人!你们管不管?!”
只见那几位执卫不曾理会。
“邵问你真的觉得你很强吗?来过过招!”霜降的眼神显露出落尘从未见过的坚定和决心。
“你们之间一定要刀剑相向吗……”
“就凭你,来啊。”邵问拍了拍落尘的肩膀,说道:“别拽了,再拽就得重新做袖子了。”
“好……”
战况何其激烈,落尘在旁解释道:“霜降优先出击,第一式讲究的便是快速和精准定位。邵问紧随其后,这一招看起来普通实则阴险。”
“霜降一套没有任何花样的朴素追击,但是目前占了上风。邵问反客为主,控住了!霜降借力打力,笔走龙蛇!邵问第二式将其围住……”
只见黑白子占满棋盘,二人聚精凝神,快速落子,走棋硬是走出了军马的气势来。
执卫:“……”
棋局结束后,执卫将一封密信展开在三人面前。只见信上言语简洁,落笔清晰,正是来自普陀山佛门之手。
“这么说,禾古、十七言和宋之宴他们三人已经去普陀山了。”
“那这次……仅仅只是去会客?会得什么客啊?”
那佛门密信上用“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来代指执典司,用“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代指掩月宫。只是在末尾又添了一句“晴光映雪,江湖慢人”。
邵问将前几日熹元帝给的第四串绿檀佛珠放在信上。“痋右还缺一人,看来是这个’江湖慢人‘了。”
霜降沉默了一会儿后,便指着这八个字。
说道:“这个人,不会就是江湖散客——云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