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站是给乖孙女买冰糖葫芦,集市上卖冰糖葫芦的有两家。秦奶奶只去价格贵的那家购买,因为那家的山楂是蒸熟后再裹上糖稀,另外一家虽然卖的比较便宜,但山楂是生的直接沾冰糖,还不筛掉有虫眼的坏果。
秦奶奶一到那里,卖冰糖葫芦的大爷就热情地打招呼道:“大妹子,今天还是买五串?”
“嗯。”秦奶奶递出两个铝饭盒,让大爷把冰糖葫芦装在里头。
大爷干脆利索地用一个竹圈套进冰糖葫芦的尾部,转眼间,就拔掉竹签子,将每个饭盒都装满15个山楂。
一串冰糖葫芦共串有6个山楂,2毛钱一串,比另外一家贵5分钱。
秦奶奶和大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快完成交易,周爷爷也拎回来了网兜儿装的鸽子肉。两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返回国营茶馆,喝了茶歇了会就骑着自行车归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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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浑厚的钟声响起,学校门口的看门大爷拉动着绳子一晃一晃的,挂在檐间木梁下的小铁钟,被铁棍击打地发出了缓慢而悠长的下课铃声。
“喔噢,回家吃饭啦。”老师刚宣布下课,周昕茉就背着黄绿色挎包第一个从教室里冲了出来。
她也没有马上就出学校,而是把小脑袋伸到校门口小屋子的窗台里,声音清脆而响亮:“陈爷爷,你今天是不是又敲钟敲晚了吖?我咋感觉这第三节课特漫长。”
陈爷爷嘿嘿了两声,伸出大掌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面露窘态道:“小丫头,又被你知道啦,就……就迟了一分钟。”
“现在是11点27分,陈爷爷你晚了5分钟。”慢腾腾收拾好东西的林朝岑走过来,一开口就揭穿陈爷爷的谎话。他们上午是11点20分放学,林朝岑书包里藏着一只海鸥牌手表,可以知道准确时间。
“嘿,你这小子。”陈爷爷抖动了下粗粗的眉毛,“下次保证准时,不然我叫你大爷。”
林朝岑不置可否,他才不想当陈大爷的大爷,没意思。
于是喊道:“茉茉,回家了。”
周昕茉嗯了一声,哒哒地跑到岑哥哥身边,两人手牵着手走回家。
先走到了林家院子,林朝岑让茉茉稍等他一会儿,他则飞速地跑回去,拆了三根香蕉,西瓜他家也没有,但特殊的香蕉也能弥补下茉茉没马上吃到西瓜的惆怅。
周昕茉手上捧着香蕉,娇俏稚嫩的圆脸上泛着一抹晕红,香蕉她就吃过几次,她晓得它们很珍贵,有点不好意思拿。
“我跟你换奶糖的,以物换物。”林朝岑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闻言,周昕茉立即展露笑颜:“嗯呢,我下午给你带奶糖。”说完,她把香蕉小心翼翼地放到挎包里,转身小跑回家的步伐都不再蹦来蹦去了,生怕磕碰到脆弱软糯的香蕉。
秦奶奶周爷爷从集市赶回家,两老一通齐力协作,总算在孙女放学前做好了午饭。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还未至院子,小昕茉就欢呼雀跃地喊道。
周爷爷满脸笑容迎着孙女,先拿走昕茉身上的挎包,辛苦背了一路,小孙女肯定累坏了。
“肚子饿了吧,过来洗完手就吃饭。”秦奶奶往搪瓷脸盆兑了温水,轻拉过孙女的手放进脸盆里。
“哎呦,你看看你的小脏手。”秦奶奶使劲搓了搓孙女的两只小胖手。
周昕茉嘻嘻笑了声:“奶奶,我要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
“什么开心事也说给爷爷听听。”周爷爷给孙女先舀了一碗紫菜蛋花汤,来不及炖老鸽子汤,只能先煮简单的紫菜蛋花汤。
洗完手,昕茉走到八仙桌旁,手一撑屁股就落到长凳子上,她捧着碗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汤,才兴高采烈地道:“那个讨厌鬼刘闽军不来我们这里上学啦。”
秦奶奶周爷爷都有听过孙女念叨刘闽军的坏话,说自从他来了之后,总是喜欢跟老师对着干,破坏上课纪律,还很邋遢,随地乱吐口水。
“他今早说姜老师喷着外国的香水,身上沾染了资本主义的臭气,还骂姜老师是资本家的狗崽子。”周昕茉皱着眉心生气地说道。
“这说的什么话?”秦奶奶一脸怒容,她还知道这个刘闽军会欺负小女孩,梁家的孙女就老是被他拽辫子。
“哼,恶人自有恶人磨。马校长也在场,后来校长就把刘闽军带回黎星公社,不让他在家属院念书了。”周昕茉摇头晃脑道。
周爷爷随即道:“诶不能这么说,马校长不是恶人,嗯……应该说小人自有强者治。”
“不说了不说了,快吃饭。”秦奶奶率先用筷子把黄花鱼的鱼头和鱼身分离,夹了鱼头到自己碗里,盛鱼身的盘子放到孙女面前。
中午蒸的黄花鱼不是他们在集市上买的,集市上只能买到小黄鱼,没多少肉适合油炸。今天这条大黄花鱼就是周爷爷曾经的下属送过来的。
周昕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