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素馨那张皙白妩媚的面庞上满是令人心碎的哀伤,她语调不成声道:“那是……我的亲娘和亲弟弟啊,我怎能不管他们。”
说着,她一脸真挚诚恳地紧握住周定安的手,带着呜咽的泣音说道:“当时斯彦媳妇是甘心情愿为斯彦留下他们的骨血,她深爱斯彦,才会牺牲自己保住孩子。”
闻言,周定安在心底冷冷哼了声,并不相信吴素馨所说的话。
吴素馨见丈夫一直不吭声,急切说道:“安哥哥,真不是我为亲弟弟开脱,是斯彦媳妇娘家想要索赔钱财,捏造谎言污蔑了我们吴家。”
“安哥哥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安哥哥你是知道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是决不能忍受和这样的亲人来往。”吴素馨说话的声音又娇又软,仍旧清艳的脸庞漾出一丝楚楚可怜的风姿。
周定安望着妻子油盐不进、只坚定自己想法的面孔,心头顿时涌现出一股惆怅和凄然。
曾经他以为自己娶到了一位纯洁善良、聪慧灵秀的貌美妻子,可终究是画虎画皮难画骨。当年的他衷情醉心于妻子的柔情密意,虽有所察觉妻子姣美容颜下的丑恶思想,但周定安依然钟爱着吴素馨,将内心的猜疑深埋在底。
直到小女儿的出生,周定安才真正看透了妻子——那戴在假面具底下的“丑陋”面孔。
他抬起手指捏了捏眉心,语气森然道:“你可以继续关照吴家,但我就绝无可能。”话落,周定安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你……”吴素馨立即追了出去,怔怔地看着丈夫冷漠无情的背影消失在儿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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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奶奶,我要拉粑粑。”还未睁开眼睛的周昕茉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然后骨碌碌翻了个身,坐起来后,又连续唤了两声:“奶奶,奶奶。”
秦奶奶刚准备起床,听到孙女的声响,忙给自己扣好衣服,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给孙女披上,就抱着她下了床:“哎乖孙女,把鞋子穿上,奶奶带你去茅厕。”
“嗯。”周昕茉眯着朦胧的睡眼,被奶奶牵着走出后院,登上茅厕的台阶。
角落空地里,是采用竹子搭建的小两层屋子,上面一层用方形铁皮和红砖砌围了一个台子,铁皮中间钻了一个圆洞。周昕茉脱了裤子,把小屁股挪到圆洞里,开始用劲完成“大事”。
竹屋下面一层挖了一个深坑,等米田共堆满后,就会喊掏粪工过来清理。
秦奶奶是真不嫌弃自家的胖孙女,站在一旁捏着厕纸,时刻等着给孙女擦屁股。放在竹篮里的厕纸有两种,一种是比较柔软的浅棕色厕纸,一种是较为粗糙的梅红色厕纸。
当然浅棕色厕纸价格肯定贵些,秦奶奶周爷爷自个儿都是用梅红色的,把好的给孙女留着。
院子中,周定安一早就醒来了,他昨晚和周爷爷都睡在双胞胎兄弟的房间里。
原本周爷爷秦奶奶带着孙女睡一个房间,自从周昕茉六岁后,周爷爷就请人做了一张上下床,双胞胎兄弟俩从学院回家就睡上下床,周爷爷则睡孙子原来的那张床。
父子俩都不是那种君子远庖厨之人,两人天不亮醒来后,就先钻进厨房做早饭。
周定安听到秦奶奶和小女儿出后院门的动静,展颜笑了笑:“茉茉还是怕一个人上茅厕啊?”
4岁的小昕茉有一次独自上茅厕时,在灰突突的光线下,她忽然瞅见角落里有一捆盘成圈圈状的绳子。小昕茉解决大事穿好裤子后,还疑惑茅厕里怎么有绳子,她好奇地跑过去想捡起来。
这一靠近,小昕茉就发现这条绳子的颜色花纹有些特别,她还想抓起来仔细看看呢,恰逢绳子倏然蠕动了下,小昕茉一个屁股墩,嗷嗷的哭喊声瞬间惊起周围所有的鸟雀。
好在周爷爷就在后院菜地里拔草,听到孙女像是大哭的嘶喊,他举着锄头就急匆匆地赶去茅厕。
只见小昕茉手脚并用地想爬走,可是哆哆嗦嗦的身子不听她使唤,挪了半天,才挪到门口,正好挡住了周爷爷的视线。
周爷爷第一时间先把孙女抱下来,小昕茉在爷爷暖烘烘的怀里总算不再颤栗,她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声音细细弱弱道:“爷爷,有蛇,上面有蛇。”
秦奶奶也奔了出来,一见孙女被吓得面无血色的脸,她心疼地从周爷爷手中接过孙女,一边用手掌心揉搓着孙女的胸口,一边嘴里喃喃道:“不怕不怕啊,你爷爷这就去把蛇打死。”
说完,秦奶奶极尽夸张地“呸呸”了两声,又哄着孙女,让她也跟着呸呸,把胸腔里因为惊吓而产生的浊气和郁气都呸干净。
小昕茉学着奶奶的样子鼓起肉嘟嘟的脸颊,朝着高处“呸呸”个不停,呸了几次后,小昕茉终于不再那么惶恐,还瞪大了圆溜溜的杏眸,既感到新奇又有些害怕地看着周爷爷去抓蛇。
周爷爷找了一个趁手的木板子,蹑手蹑脚地登上茅厕二楼,那条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