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泠回到针灸馆,瞧见柜台上摆着的山货,头疼起来。这些货物不能堆放馆内太久,会坏,得尽快拿回家给傅琴料理。
杨泠想到这,仰头看了看天色,决定今天回家一趟。
她拿起没背完的医书夹在胳膊下,提着诸多山货就出了医馆,路上却遇见喘着粗气挑柴的唐娘子。
唐娘子一见她很是高兴,走上前与杨泠攀谈,“杨三娘,如今得喊你杨大夫了...哎哟,天爷,你何来的这一身酒气?”唐娘子话没说完,脸皱了起来不住看着杨泠,满眼嫌弃。
酒气?杨泠愣一下,抬起一侧胳膊闻了闻,哦,是在尤娘那沾染上的,但气味还好啊,闻着很淡,哪有一身酒气。
唐娘子见此,放下扁担,拿起脖子上的汗巾擦汗,边擦边道,“三娘,你别是不做赌鬼,却做酒妇去了,这一身的酒气,当心回到家你夫郎要生气。”
杨泠笑一下,怎么可能?傅琴毫不在意她,更别提她在外面喝不喝酒的,可她这一笑,叫唐娘子以为她在嘲笑自己,脸登时红起来,“怎么?你不信?我上回喝了一身的酒,臭烘烘的,我屋里那口子就气得不行,拿汗巾不停打我身上的酒味,疼死我了。”
“哦?多谢唐娘相告,但我没喝酒。”杨泠面上和善,回应她几句,正想离开,唐娘子却来了劲,拦下她越说越琐碎,“酒气臭,香膏香,你得抹点香膏再回家,省得熏走你自个夫郎。自然的,你若想要真正香的香膏,还的是倌楼里小倌给你涂的最香...”
“什么小倌涂的...”一听倌楼,杨泠心生反感,下意识皱眉要反驳,可她顷刻间,脑海里灵光一现,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站在那神情呆滞,忍不住出声问,“香膏在咱这,是倌楼里的小倌才用的?”
“不尽然。”唐娘子抬手扇风,“但香味重的,多是小倌用的,雅淡些的,才是郎君们用的,咱们做大娘子的,谁用那些个玩意,富户人家还好说,咱们这些个粗人,成日满身大汗太阳底下跑,涂那东西黏糊糊,难受死了...”
杨泠却僵立在那,想起自己之前一身香气回家,原来傅琴当时生气是因为这个?
难怪他说,自己把别人用过的东西给他,他定是以为,自己在外面,进了倌楼里,思情见欲,送他小倌们用的香膏,把他也当作小倌来看。
是了是了,她送的香膏,他当即就送给重雪,看也不看,不是生气这一处是什么?
杨泠那一瞬间明白过来,对傅琴的性子开始多了解一分,她倒有些懊恼,攻略不成,反给自己挖坑,傅琴本就恨她,这下不是更厌恶她。
杨泠感激地同唐娘子告辞,转身去百货行里,决定重新再挑了个最好的香膏买下。
陈二娘子瞧见杨泠,脸上也难得露出笑意,“三娘,这会就不看诊啦?”
杨泠点点头,看着木架上摆开的各种香膏问,“陈二,你见识多,知道哪种香膏郎君们最喜欢,你帮我挑一个。”
“哟。这是要买给自个夫郎的?”陈二娘子笑起来,“乖乖,真想不到,你杨三娘如今变了性子,疼起自个夫郎来,倒是毫不含糊。”
她边说边拿下一盒大香盒,打开盒盖在杨泠面前晃了晃,顿时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香溢开,“这个,价贵了些,可味道香得很,抹一点就能香一整日,咱们镇上的郎君们,都喜欢买这个,可不是那些倌楼里的俗味能比的,你听我的,就这个准没错。”
杨泠道好,低头解荷包,“你是这儿掌柜,你说好的,准没错。”她买下陈二娘子推荐的香膏,随手装进袖兜里,提起山货转身就往村里回去。
傅家里,傅琴正拿布尺给重雪量身子做衣裳,“瞧你又长高了些。”傅琴淡淡说着,将布尺收回,重雪却仰起脸很是愧疚,“这些本该是我给郎君做,眼下却是主子给奴仆忙活。”
傅琴一脸平静,“你不会做,我倒是想让你来裁缝。”
“郎君教我,我会好好学做衣裳的,往后郎君的衣裳,都是重雪来缝。”
“不急。”傅琴低下头,对比布尺开始剪布,重雪高兴地双手靠在桌边,“郎君给我做了,自个也缝一件,如此,我们都有新衣穿。”
“再有几月会入冬,一匹布你我用了,冬日便没冬衣穿。”傅琴摸着这匹布帛,料子也薄了点,不过多塞点棉进去还是很暖和的,主仆二人正说话间,前院院门突然“啪”“啪”被拍响起。
傅琴与重雪皆吓了一跳,今日杨泠不会回来,他们早早便把门关上,这会谁来敲门?
就在傅琴以为又要发生什么不好之事时,门外杨泠的声音响起,“重雪,重雪,来开个门。”
是杨泠回来了。
傅琴愣在那,随即放下手中的剪刀,几步走到房门,又硬生生站在那儿,脸上狐疑,杨泠怎么今日回来了?
重雪一个箭步冲出屋子,飞快地跑到院门那,将门栓抽出,他打开门直咧咧就问,“杨泠?你不是三日才回一趟?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