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泠今日醒的有些晚,辰时过一半,她才起身洗漱好脸,而后开了医馆的门,开始新一日的诊病。
莺歌镇的街上早就人来人往,杨泠站在门边看了看街道,这才转身进屋里坐下。
乡民见医馆开门了,三三两两进来。
辰时末,忽有一队官兵冲入杨氏医馆里,将杨泠从位置上提拎起来,所有人吓了一跳,纷纷出声问询,“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官府的人为何要捉杨大夫?”
“三娘,三娘,你犯了何事?”
“或许不是犯事,是别的事。”
杨泠自个也一头雾水,她跌跌撞撞被抓起身,又被官兵押着去到主街上,刚想开口问询,眼睛突然看见主街正中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而马车旁站着几个人。
见到其中一个身影,她安静下来。
‘傅琴’,就立在马车旁。
“跪下。”官兵突将杨泠膝盖后方一踢,杨泠“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她疼得眼眶微红,抬起头看向‘傅琴’。
潘佑皱起眉,转头问傅琴,“傅小郎君,可是这名贼女欲对你行歹事?”
“是她。”‘傅琴’极其冷淡道。
潘佑眉头皱得更紧,她昨夜找上周静园,才知道这位小娘子,先前流寇一事,原来是她带着乡民击退贼盗,周静园在这事上也多亏有她,立了功劳。
“杨泠,你欺辱傅小郎君,犯下歹事,今日受刑,当街杖毙,你可认罪?”潘佑出声问。
杨泠却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潘佑,这个人是谁?她刚在说什么?
她欺辱傅琴,要被...杖毙在这街上?
杨泠不可置信转动目光去看傅琴,这是傅琴的意思?是他控诉的?
‘傅琴’冷声问,“杨泠,你还有想说的话吗?”
“有,”杨泠盯着‘傅琴’的脸道,“我想问一句,这些人可是你寻来的?你也愿我今日如此被杖毙这儿?”
“不错。”傅琴冷笑,“你往日多行不义,卑鄙无耻,如此待你并不冤枉,杨泠,你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不是吗?何必这般问我。”
果真是傅琴的意思,杨泠微微张口,呆呆看着傅琴和他身侧的潘佑几人,看周静园站在潘佑身侧低头不敢说话,她突然明白,原来是书中剧情到来,‘傅琴’被母家故友寻到。
难怪他忽然一夜之间变了个模样,他是有了依仗,有了底气,终于可以不用再装着与自己周旋。
装着周旋?杨泠意识到什么,心口忽一阵疼痛,原来傅琴始终恨着原身,从前种种,都是他装出来哄自己安心的,只为蛰伏时机,向自己报复。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杨泠再问。
“原谅你?”‘傅琴’冷笑,声音冰冷至极,“终其我一生,绝不原谅你。”
重雪惊异地瞪圆眼睛,抬头看着自家郎君。
‘傅琴’话语刚落,潘佑抬起手,两名手执长棍的府兵上前,知县周静园有些着急,低声对潘佑道,“潘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潘佑抬起手,示意她别开口,又转头去看‘傅琴’。
傅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呵。”杨泠却自嘲笑起,她眼里逐渐溢上泪水,看着今日骤然发生的一切,几日前傅琴以簪子伤她不够,今日还要如此,他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可怜她穿来这儿,太过倒霉,无法申辩,即便如此,她也依旧积极朝前,期盼以真心化解‘傅琴’的怨恨,确实先前,他们之间,关系分明和缓,使她误以为,她成功了。
直至一夜之间面目全非。
杨泠笑了两声,看着手执棍杖的府兵站在她身子两侧,她真傻,竟敢再一次相信那满室的灯火,最终被火烧上了身。
府兵上前用力按压杨泠的肩膀,想将她按倒在地,可杨泠死死顶住,她眼眶微红,咬牙倔强地看着‘傅琴’,只抬头闭口不言。
傅琴冷冷看着她,杨泠,这个世间他最恨的人,怎能露出如此愤恨的模样,她怎敢如此伤心...傅琴紧抿起嘴,冷漠看着这一切,他的心肠已不再柔软。
镇上的人见杨泠被官兵如此对待,早愤怒上前,将杨泠,连同‘傅琴’、马车等一切在内,全部围了起来。
大伙看出,是‘傅琴’这边的人,要为难杨泠。
果真,他二人的对话,也证明了这个猜想,乡民们有人再也忍不住,出声相帮杨泠,“你们到底是夫妇一场,即便不曾情笃,也不该相仇才是。”
“你生得如此貌美,怎能心似蛇蝎,我们三娘,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三娘从前是浑,如今已然改好,这一次镇上流寇一事,不是她,咱们谁都要死在这镇上。”
“你身为三娘夫郎,如今这般给她难堪,还要叫人押她至此,行事怎如此狠?”
而后见府兵举起棍杖就要杖打杨泠,流寇一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