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你不能稍微减少一下自己的劳作时间吗?”
景元听了,然后回答“嗯,感谢南柯关心,不过仙舟的隐患,罗浮的麻烦,案牍上的公文可是不等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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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知道景元的年龄,也知道仙舟人的年龄范围,但是你仍然没有结论。
仙舟人魔阴发作,就和白露说的那样,魔阴发作的因素很多,其中伤病和心绪对天人发作的时间影响最大。
景元征战多年,参加大大小小战役数不胜数,肯定受过不少的伤。
但是托仙舟人体质的福,那些伤痛大都已被时光抹去了痕迹,而现下这幅身体,就同忒休斯之船一般完好。
景元其人,经历风霜不改其青,风雨晦暝不改其度*。
你甚至觉得如果单论心态,景元可以做到“阅千岁而不改其柯”,如同一颗老松那样千岁不朽,一直活下去。
但想来,修身养性对仙舟人必没有如此奇效。不然仙舟早就流行“舍断离”、“减法”、“超脱红尘”起来了。
想来想去,你还是没有得到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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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直接问好了。
“景元,冒昧问一下,你大概还剩多少时间啊……就是,那个,我对仙舟人的岁数不太有概念,如果实在太冒昧可以不回答的。”
景元听完你问,沉吟片刻,说道:“倒也不算冒昧……若按仙舟人平均寿命来说,我其实已算个老者,难怪南柯有此一问”,接着他停了停似乎在思考,“具体能剩下多少时间,我也不好估量。”
接着他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镜子里的另一双眼睛,问你:“南柯,何出此问啊,是觉得最近工作太多了吗?”
你知道他是借着上次你加班的抱怨,又轻轻地把问题推了回来,你真想叹口气,景元很喜欢打机锋,如果问题不好直接回答,他多半就会如此。
“……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不过这个问题你确实很关心,这次你就不陪他打太极了,“就是想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你看着景元的眼睛,“如果景元你真的不好回答,就拒绝掉吧。”
面对着镜子,既是你看着景元,也是景元也看着你,两张一样的脸同时静止了。
随后你听他说:“不过以我师傅来看,仙舟人应该可以愈千岁之龄,如果不出意外,我也应该能到这个岁数”,“但我不能向你保证,毕竟仙舟将军历来没有寿终正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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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忽然想起之前你体验过的一个幻戏。
但是不是《玉兆》、《摄晸》那种纪实片。那场幻戏十分意识流,或者说得上十分抽象。
幻戏中的主角,似乎是早年仙舟的一位将军,也可能是那将军的那副冰冷的棺椁。将军反反复复地进入,又反反复复地从里面爬出来。一次次与他人相识,又与他人告别。
看完以后,你怅然若失,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懂。你当时还和景元抱怨,这幻戏明明要讲讲一个孤独寂寞冷的将军,为什么却让观众一半时间都花在了棺椁里?
你翻过来玉兆的正面,标题是两个大字《寒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作者:黄粱”。
你合理怀疑,作者只是想把将军郁郁不得志的生平传播给每一个观众,但这反复冻融的糟糕体验,足够它被列为禁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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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忽然想起了这出幻戏。
你绝对没有把景元和戏剧里的将军对号入座。
景元就算寿数漫长,也不能一次次起死回生,景元只会死一次。
但那个寒冷感,仿佛真的出现在了你的身上。
听到景元的回答后,你说了什么呢,大概是,“我知道,景元将军。”
??
你能说什么呢,景元是罗浮将军,这是他职责所在。
??
而你是你,你终究不是真正的罗浮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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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做过如此长久的梦。
??
想来,梦中的你的经历,多半要归功你梦中的原身们。
他们消失时,你到来,你有点像他们的一部分,他们人生的余下的灰烬。
你疏财仗义,你十步一人,你舍身取义,好不快活。
那些本来不属于你,你不在乎。
你还记得那个黄昏,老将军的眼泪是那么沉重,它让你意识到你的离去使他另一个人伤感。你决定在梦中多保重自己一些。
但那次梦后,你多是在踽踽独行。
你还记得那个仙尊,她的徒弟也在你面前哭泣过,但不是为你,\"你不是我师傅,把我师傅还给我\",你做不到,你只保存了她的肉身完好,天雷前他的师傅就已经不在了。*
离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