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暮成雪一袭黑衣冷着脸靠在软塌上一言不发,与旁日里不同的是,今天她的眼瞳…是赤红色的。
易欢颜刚走进房间便发现了暮成雪的不对劲。
“母后…你的眼睛…”
暮成雪冷冷地看着易欢颜,她等了十几年,饮恨于心,步步为营,就是为了能亲眼看到慕云舒和陌锦辰父子相残,如今…该说父女果然是父女吗?
易欢颜一直以来都很清楚暮成雪不喜欢她,可是这样冷厉的眼神,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
“母后…你……究竟怎么了?”
暮成雪站起身,迈步来到易欢颜身边,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忽而扬手狠狠地甩了易欢颜一巴掌。
“…啪!”
易欢颜的脸被打的偏向了一侧,门外的流云君和风无痕闻声赶紧推开门走了进来。
“雪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欢颜她还是个孩子!”
流云君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易欢颜身侧,拿出手帕帮她擦着嘴角的血。
易欢颜眼中带着水光,却有些倔强地梗着脖子看着暮成雪,
“母后何故责打女儿?”
暮成雪一手撑着雕花格栅,强压住心中的暴虐之气,片刻后,转身拿过一旁的帷帽向门外走去,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风无痕见暮成雪离开,心里也是颇为无奈~
“欢颜,你母后是气急了才会……你别往心里去。凌国和犬戎开战了,你母后不放心,要去边关看看,风叔也得跟着去。后面的事,让你太师父跟你解释吧…”
说完,风无痕也快步走出了大门。
流云君拉着易欢颜来到桌边坐下,仔细看着她微微红肿的脸颊,还好,雪儿这一巴掌没用内力,不然欢颜怕是牙齿都要掉几颗。
“…”易欢颜任由流云君拿出药膏帮她涂抹,眼泪却不争气地一直往下掉。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母后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流云君幽幽叹了口气,“欢颜,你母亲半生颠沛命途多舛,她心中的苦痛其实比谁都深,这次也真的是气急了才会…你别怪她。”
易欢颜胡乱地擦着眼泪,“太师父,你说的我不懂,母后是秀容暮家的嫡长女,就算从小被严格培养,也谈不上命途多舛吧?未出阁时她是世家千金,又得良师栽培继承魔宫,成婚后父皇对她千依百顺疼爱有加,就连舅舅成璧也对她言听计从。还有我们三个,虽然她不怎么与我们亲近,但在我们心里,一直很敬重她,也很渴望能得到她的褒奖赞许…可为什么她会对我们如此冷漠以待?!…她既然如此讨厌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流云君听着易欢颜的控诉,内心也是十分酸楚,该说是谁的错呢?
“欢颜,等你再大些,太师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到时候……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呢?”
流云君摇头,“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一些事情,太师父答应你,总有一天,会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你的。别恨你母后,她真的是有苦难言。”
“…”易欢颜侧目看了一眼被暮成雪捏出指痕的雕花格栅,眼中有些担忧,
“太师父,母后的眼睛…是因为走火入魔导致的吗?”
流云君抬手为易欢颜把了把脉,还好,内伤不重。
“不是。你母后每次一动杀念,眼瞳就会变成血红色,我推测,是修炼荒诞不经所致。”
“…原来是这样…”
流云君将桌上的点心盘端到了易欢颜面前,“先吃点东西吧,这边的事放一放,我们先回影山。你的内伤需要调养,调养好以后,也该修习千峰月影式最后一层了。”
易欢颜无暇细思流云君如何预先得知他受了内伤,只是看了一眼流云君腰间褪了色的同心结,犹豫着开口道:
“太师父,你不随母后去边关吗?”
流云君笑了笑,“你母后让我教你剑术助你接掌魔宫,我不能食言。而且你母后如今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放心,她穿着银丝雪罗衣呢,不会受伤的。”
“…哦…”
从皇陵秘密回到京城,陌锦辰独自一人来到从前忠义伯府的一顾园,在水榭中呆坐了许久。他记得风子衿说过,倾儿落下悬崖,骨头断了好几根,可皇陵里那具白骨周身骨骼却并没有任何接过的痕迹。除此之外,带去的仵作还说,以那具枯骨盆骨的宽度来看,死前应该是刚刚生产完毕,而那时候倾儿已经生完云扬一年多了…所以,那具尸体绝不可能是倾儿,而有这个能力势力和财力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把人救走的,除了易水寒这个西凌皇帝不做他选。
暮成雪?秀容暮家?呵,还真是滴水不漏,只是…她们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从甚密的呢?锦绣商会那时候?应该是了,易水寒借玄英弩给她,并不是因为易水歌,而是因为他对倾儿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