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心,人言之命门在于耳朵,而此类小鬼之命门正是在于这额上三条青痕,痕迹越浓,小鬼越强,反之则越弱。
而陈山阿成了鬼王后,十擅驭鬼之术,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强悍或者诞生渊源特殊的鬼怪,她只要靠近那些志怪的命门,便能感知到它们的本质和修为。
一阵气流涌动后,她将手收了回来,这小鬼并无异常。
她有些疑惑,难道这小鬼吸收的日月精华太多,修为长进,开化了灵智?
她又招了招手,示意那小鬼跟上她,她起身往侯府外飞去,那小鬼也跟着腾空跃起,但又或许是灵力太低的缘故,它跟不上陈山阿的速度,只能像一只豹子一样,四肢并用,追着陈山阿的身影。
陈山阿在城北一座府邸的上空停住,不巧,正是李不尘的淮王府。
“此处是那李不尘的府邸,在京师中,风水仅次于禁内,禁内有前朝几代国师所设的特殊障法所护,不大容易进入,但李不尘此刻他并不在府内,他府内的灵气已经四溢也没人用,我设个消音阵,他便不知道你来过,我见你灵智已开,在他回京之前,你便好好在此修炼吧。”陈山阿领着那小鬼落在淮王府中心的一棵月桂树上,对着月桂树手势变幻,施了法术。
小鬼有些想要拦住她,却又可能出于胆怯收回了手。
“你想说什么?”陈山阿注意到了它的犹豫。
小鬼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神女不必为我如此费心。”
陈山阿想了想,问出一个和目前并不太着边的问题:“你有名字吗?”
小鬼抬起头,望着陈山阿的眼睛,又低下头,纠结一番后小声说道:“我叫……离支。“
“是岭南荔枝果的离支吗?”陈山阿有些惊喜地看着离支小鬼。
离支点了点头,讨好地看着她。
“我幼年随我生前的大哥去过一次岭南,那个果儿是真的美味,只可惜长安路远,之后便没再吃过了。”
陈山阿又忆起了生前的事。那是姨母还在世时候的事了,姨母和阿娘的外祖父家在岭南,她阿娘出生后,举家迁往了东都,同老太公的记忆不大深刻,但姨母幼时却得了老人家许多疼爱,当初她外祖要把姨母高嫁时,老人家也专程写了书信试图劝下女婿,只是未果。
至于陈卑谊去岭南则是因为那年收到了老太公去世的消息,而姨母那时身体已不能再远行,可姨母听闻她外祖去世后,一度恸伤,让陈卑谊代她回岭南吊唁,而陈山阿则是先斩后奏,偷溜进哥哥回岭南的队伍,被发现后才把消息传回侯府。等从岭南回来后,她的祖父又去世了,而好似就是从那时起,祖母对她态度渐冷淡了,只是那时的她被花团锦簇的假象所包围着,她从未想过娇艳的花瓣下竟然还有扎手的刺,也看不到花瓣的颜色一日比一日褪色。
回忆至此,陈山阿有些愣神。
离支的声音又把她拉了回来:“如果淮王回来发现我了怎么办,神女我还是跟着你吧?”
陈山阿指尖变化,在离支身上结了个印:“你不用怕,我在你身上结了印,你有我的气息,李不尘和我之间有约定,他不会这么小气的,而且,你若是有生命危险,我也可以通过这个印感知到你。”
离支似乎还是很担心,一直不愿留下,想跟着陈山阿走。
陈山阿叹了口气,果然离支的灵智还未完全开化,这点胆子都没有。
她又心想了一下,李不尘有这么吓人吗?
她生前的时候,其实和李不尘相交不多,他前几年几乎就扎在道观,不怎么回京师,更多关于他的消息,是从薛东无那听说的。
薛东无……
陈山阿心里喃喃了一下这个名字,还未待有更多想法,便听见离支惊呼,随即从月桂树上掉落。
陈山阿心中微微一讶,随即便跟着跳下了月桂树。
她将跪在地上的离支扶起,却不想离支放站起就又坠了下去。她有些纳闷,却还是将自己灵力注入进离支体内。或许因为有了陈山阿充沛灵力的支持,离支原本沉重的身体堪堪站了起来。
但“好景不长”,陈山阿灵力只够它一会儿,离支便又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复又坠落,甚至这一次似乎还激怒了那个吸灵力的东西,原先它还能跪着,这一次直接匍匐在地。
“神女,有东西在吸我灵力……”
陈山阿怪异,却也似乎被这怪东西激怒,她拽起离支,将青黑色的小鬼背在身上,既然她和离支同时立于此地,离支被针对,而她却不受影响,说明这东西对她无可奈何,能力在她之下,她就不信,她都将离支背在了背上,未必还能让她一起跪在地上?
或许那东西真是针对离支而来,对她毫无作用,她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但离支却开始渐渐虚弱。
“离支?”陈山阿试着唤它。
但离支起先还能回应一两声,而后反应越来越虚弱,直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