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绝无可能。”
永井荷风严肃地否认着。
然而这并不能制止绫辻行人将药瓶打开的动作。
瓶盖摩擦的声音在空气里格外明显。
“不,等等,等一下,我说真的——”
永井荷风下意识伸出手,这种表现在她身上不出现,但绫辻行人仍然不为所动,甚至偏了偏身子躲过她的手。
于是在她绝望到麻木的目光的注视下,绫辻行人稳稳地将药粒儿倒在自己的手心里,哦对了,他的手旁是刚倒好的一杯热水。
“快吃。”
是在这个国家很难见到的珍贵热水。
“行人,我是认真的!”
她倒竖起两道柳眉呵斥道。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永井荷风再怎么强调抗议也没能逃得过吃药的命运。
明明只是在大夏天跑到河水里逛了一圈而已,怎么可能会感冒呢?永井荷风在心里嘀咕着,不过她心里再怎么不愿意,面上还是得乖乖接过药片儿。
就是抿着嘴的样子看起来特别不服气。
不服气也没用。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有些甜蜜的烦恼吧。
身为国家合法暴力部门猎犬的一员,竟然因为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而不得不在青梅竹马的监视下吃感冒药预防感冒,要是让条野采菊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得被怎么嘲笑。
永井荷风郁闷地又抿了一口手里的热水。
“行人,我上班时间过来可不是来被你盯着吃药的。”
她嘟囔着。
“喔,如果你想说的是那件和列车有关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绫辻行人不以为意地斜倚在沙发上看着身旁的永井荷风,一只手还托着自己的脸颊,看起来很好整以暇。
“跟这种事情相比,当然还是盯着你吃药更有意义,我也更愿意做。”
永井荷风一时语塞。
“更何况——”
没有带帽子的侦探懒洋洋地拖长声音,他很罕见地连墨镜都没有戴,所以显得那张脸比以前看起来稍微幼态无害了一点,不过要是因为这个就觉得他比原来能好说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拿着资料的辻村深月看到这幅场景在心里默默腹诽。
“政府不是已经找了别的侦探了吗?更没有危险性的那种,既然如此这件事跟我这种被认作是没用了的家伙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杀人侦探,今天的言语也是如此犀利。
永井荷风放下水杯轻轻瞥了他一眼,也没说是或者不是,但是只听到后半段的辻村深月倒是先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不小心失去警惕产生了绫辻行人在失落的错觉的她连忙安慰道。
“不不不,老师,那个,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个嘛,上面也是有原因的……”
她绞尽脑汁去想解释的话,奈何特工培训并没有提到该如何安抚自己的目标,所以她只能拼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一旁仿佛在看戏的永井荷风。
【拜托了,前辈,如果现在没安抚好这家伙的话,等你走后我会遭大殃的。】
“好了,深月,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在意的是这个吧。”
永井荷风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露出厌倦的神色,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十分无聊的事情,她拉平嘴角保持着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
“只要死刑的命令没发出来,政府就不可能不会有求于我们,所以别担心。”
辻村深月愣了一下,然后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
【不是啊,永井前辈,我不是让你安慰我——不对!也不是让你这么安慰的啊!】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的脑子还是转不过来吗?”
被担心的绫辻行人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冷冷地瞥了一眼辻村深月。
“那你还有的学呢,小跟班。”
好呀,太好了,你们两个感情依旧黏着,受伤的只有自己这个无辜观众,可真是太好了。
这不是显得担心的自己特别蠢嘛!
辻村深月自暴自弃地将文件扔在桌子上。
“那个暂且不说,但是老师,这次是上面指名要你去的,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真霸道,上面打架跟我这种一无所知的小狗有什么关系。”
绫辻行人闭着眼睛伸出了手,于是永井荷风很默契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然后绫辻行人就这么把自己的脸放在了永井荷风的手上,还稍微蹭了蹭。
【糟了,这么一说不是真的很像狗狗吗?】
辻村深月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笑意。
往常绫辻行人也总是以“政府的狗”之类的形容词来自嘲或者去讽刺别人,但配上现在这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