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黑屏,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许弋明明记得昨晚充满了,这才一个早上,电就跑光了。
她捏着充电器,四下寻找插孔,头顶上传来冷叱声:“别白费力气,工作期间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
许弋仰着头回问道:“怎么连这点电费也舍不得?”
她的声音石沉大海。
大厅内又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静下来才发现大厅内的温度出奇的低。
许弋打了个喷嚏感觉到饿,早上出地铁吃了两包子,早已饥肠辘辘,她闹过几年饥荒,越是饿不得,眼瞅要冒金星,打算出去买碗泡面充饥。
院子很大,小道尽头便是铁门,许弋走了二十来分钟,羊肠小道似乎没了尽头,四周树林参差,高矮灌木似环抱般遮天蔽日。
怕了。
连忙转身往回走。
眨眼工夫,小洋楼静静地坐落在小路尽头。
大厅的门虚掩着。
许弋站在门前轻声唤道:“请问,有人吗?”
话音刚落,门从内被人拉开,穿着棒球外套的女孩探出半个身子,精致的笑脸微微眯起眼角:“你是许弋对吧。”
不等许弋回答,她接着又道:“早上太匆忙,来不及给你准备早饭,这不来给你送中饭的。”
“你是?”
许弋听出她的声音,是给她打电话的女孩,早上开门的也是她。
“我叫兰利,不过他们都喜欢叫我兰姐。”
少女模样的女孩声音里都透着甜丝丝的笑意,百褶裙随着她轻快的动作扬起裙角。
“兰姐?”
许弋心想,眼前这个女孩估计比自己还要小个五六岁左右,兴许是来公司早称呼里才带个姐。
“你是翟总亲自招进来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走,我带你转转。”
兰利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许弋展颜一笑道:“饿了吧,你先吃饭。”
原来空空荡荡的吧台上,放着四个不锈钢样式的旧餐盒,外加一杯冰镇柠檬汁。
许弋是真的饿了,闻着饭菜香味愈发觉得饿得不行,转身去看兰利已经不在院子里。
饭盒里一荤一素一汤,主食是杂粮糯米饭,味道出奇的好吃。在她印象中,她几乎从来没有吃过比这餐更好吃的饭菜。
哪怕只是一道回锅肉和地三鲜,连汤也只是一点油水。
许弋刚放下勺子,兰利走进大厅,接过她用完的食盒说:“走吧,带你认认路。”
许弋跟着她,穿过过腰的灌木丛,绕后到洋楼的背面,两排青砖瓦房横竖在左右,右边那排竖着烟囱,正汩汩往外冒烟。
前门守着个灰衫马甲的红脸男人,看见兰利过来忙打欠儿迎上来赔笑道:“您,今个儿怎么亲自过来,有什么吩咐小的便是,何须您来着脏污之地。”
许弋见这人说话跟清宫戏里的太监总管似的,不由扭脸看向兰利。兰利脸上神色淡淡的,抬手将食盒递过去,缓身道:“左右也是闲着,这不,来了新人,带过来瞧瞧,她啊,可是咱们这儿上白班的那位。”
此话一出,红脸“公公”怔在当场,肉眼可见的煞白了脸色,哆嗦着嘴唇道:“这,这是到时候了?”
“总归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今年还有一个,预备膳食时留意这些,来,许弋,饮食上可有什么忌讳的,跟孙总……厨说一声。”
许弋本在旁看戏,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忙道:“没,没什么忌口。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那是,想当年……”
“好了,人见过了,往后一日三餐记得送去前面。”
“嗻。”
孙总厨欠着身子,赔小心道:“今日到了批上等血燕,给您炖上锅子,晚点送上去。”
兰利抬抬眼,算是应了,喜得孙总厨眉开眼笑送人离了后堂。
见四下无人,许弋大着胆子问:“兰姐,咱么这儿说话都是这调调,要是这样我可得回去恶补一番。”
兰利掩嘴笑笑,指着左边一排青砖瓦房道:“那边是仓库,积着灰呢,回头让别人领你转转。”
“嗻。”
许弋学着孙总厨的样子唱和着,惹得兰利捧腹大笑,捻着兰花指直戳她鬓角。许弋这才发现,虽说兰姐看着岁数不大,眼神却异常悲凉,明明笑着说话,眼睛却空空荡荡,像是什么也没进她心里。
明明高中女生模样,眼神却似耄耋老人。
不过许弋仍觉得能入职跟着她,甚好。
兰利又带她绕着洋楼转了半圈,去看了几处红砖瓦房和吊脚小楼。许弋这才知道,看似不大的院子纵深幽长,羊肠小道在灌木丛林中四通八达。
等两人重回洋楼前,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兰利提醒她五点准时下班后,转身消失在树林后。
许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