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父皇没有再起心思,邵韵时才退了出去。
南宫初已经等在了阶下,他负手而立,循声转身。
福瑾从旁道:“公主殿下,南宫大人已经等候多时啦。”
“他一直在这儿吗?”
“原是要去偏殿歇息的,不过大人说不必麻烦,公主小心着。”福瑾躬身提醒台阶。
临到面前,那等着的男人才道:“出宫的路我来陪公主便是,公公稍歇。”
邵韵时也道:“福公公,你去问杜太医讨些安神香,父皇忧思,还是要睡好才是。”
“是,奴婢这就去。”
罢了,邵韵时才看向身侧:“走吧。”
南宫初颔首,跟着她一起往宫外走去。
“皇姐最近身体可还好?”
“回公主,按日用着药,已经大好了,只是……”
“只是?”
“只是惠儿自那日之后,越发不爱说话出屋了。”
皇姐是个心思细腻的,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那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之前因着南宫初的驸马身份,她深居简出,如今小产后,她许是更把这错都归在了自己身上,又怎么会再出去。
“皇姐与我不一样,她好静,”邵韵时道,“但是对喜欢的人,她却也是乐于热闹的。以往在宫里,都是我闹着她,她也不嫌烦。她还未嫁于你的时候,多少世家子弟巴着心地求娶,她却独独只对你上心,南宫初,她不爱说话,你就该逗着她说话,她不爱出门,你就该陪着她出去散心。你可明白?”
南宫初看下,瞥见小公主小大人一般的目光,低低应下:“在下明白。”
邵韵时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明白。
可这到底是他们的夫妻事,她总也不能再多嘴。
“还有。”她有些难启齿,下意识揪住了裙角,“还有……皇姐刚刚小产,她……她身体不好。你……杜太医说过,皇姐得好生将养,孩子的事情,你们……不必着急。”
南宫初错愕地停下脚步,这话,实在不该是邵韵时这般年纪能说出来的,他狐疑看过去,发现对面紧张的手指,还有微红的脸颊。
复又启步,他忽道:“公主对惠儿,实在上心。”
“那自然!我就这一个皇姐!”邵韵时提声,“你若是负了她,我定不会饶过你。”
像个护犊子的小狮子,南宫初笑出声来。
邵韵时咬牙,猛地转身瞪他。
南宫初不察,一步跨出,与她这一眼撞上。
小公主张牙舞爪一如往常,小小的碎发迎风扬上了眼梢眉角,惹得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眨了眨。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去。
邵韵时被风吹得眯了眼,甩甩头抬袖抹了一道,撩开碎发,却见南宫初看着自己的目光古怪。
再看,他已展袖背了手:“公主的叮嘱,初定牢牢记住。”
“……”他方才是抬了手吗?
邵韵时狐疑觑他,这才重新转身:“走吧,莫要皇姐着急。”
邵惠正在檐下看书,被一声皇姐打断,偏头看去。
自家妹妹在前头小跑着闯进院子,后头是尚未来得及缓下朝服的夫君。
她伸手接过扑过来的身影,故意凶道:“冒冒失失的,你是公主,还这么莽。”
“皇姐又不是外人,我就要这样!”邵韵时扒着她偏非挤进了小小的软椅。
“你呀。”邵惠抬眼,对着一旁的男人道,“韵时在我皮惯了,你刚下朝,便就不叫你陪着了,我叫他们煮了梨汤,你快去喝点。”
“有劳夫人。”南宫初又对着已经抱着邵惠耍赖的人,按下笑容,“公主,告辞。”
邵韵时挥挥手,并不在意。
待人走了,邵惠才将人从自己身上扒开:“那是你姐夫,好好的与你招呼,你也太没样子了。”
“哎哟,皇姐这是心疼夫君了。”
“我是担心你啊,这么个样子,可怎么嫁人!”邵惠推她,“起来起来,我都被你压得不得动了。”
邵韵时这才坐起来,翻她的书玩:“我在宫里无聊,要不皇姐搬回宫陪陪我呗?”
“那如何行?”
“怎么不行了?”
“你住在宫里因为你还没嫁人呢,我回宫里,便就是回娘家,哪里有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长住的。”邵惠觉得这个皇妹真是越长越回去了,“对了,你当真一箭射伤了那倪家公子?”
“昂。”邵韵时一听这个就泄了气,“不小心。”
“你也太不小心了,那可是倪将军独子!父皇母后没有训斥你?我听子佑说,倪将军还亲自入宫看过,将军可有发火?”
“没有,我又不是真的要杀他……”
“你还有理了?”
“哎呀,那我不是也勤勤恳恳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