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三区的家底还真是厚得超乎想象。就凭那些炸|药,把这里整个炸上天不成问题。”侠客又道,“这鬼地方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嗯,我也这样想。”我心悸不已地点头,“总感觉爬在一座活火山口,随时要被炸飞天啊。”
默默爬了一会儿,开路的侠客道:“如果我没记错,再往前就可以准备出去了。那边有一排连着通风口的房间,全都可以出去。那个谁,黎恩,你有没有推荐?”
爬在我后面的黎恩半天没有回答,直到侠客又问了一遍,他才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强笑着,像压着重重心事。
飞坦道:“找一间最近的。”
侠客道:“其实也差不了两步路。撑死了几十米吧。”
飞坦道:“那就找一间没人的。”
侠客道:“知道了。”
听起来飞坦已经快要忍不住杀戮的欲|望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没人再说话,我们开始爬到了有人声的地方,就像黎恩之前说的,最近的时候,一屋子活人就在我们身下隔着一层天花板的距离。
我们默默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身下经过的应该是一排职工宿舍,我偷偷从路过的通风孔向里面看过,很狭小的房间,差不多只有放床的地方,是大通铺,挤满了人。
倒是和外面的传言不一样,男女老少都有,每个屋子的类型不一样,有的一看就像是常年干体力活的中年接近老年人,有的则身形纤细瘦小的青少年。
这些人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很安静,从这几十间屋子上面爬过,愣是没听见一个人开口说话。好像他们都是哑巴一样。
怪渗人的。
这些路过的房间我只看了一会儿,后面的就没再关注。倒是在管道中爬着爬着,逐渐闻到一股极为刺鼻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焦糊后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恶臭。
越往前爬,这味道越重。到我忍不住想要屏住呼吸的时候,爬在最前面的侠客停了下来。他朝后面比了个手势,然后卸掉身边的一扇通风窗口,矮身跳了下去。
轮到我跳下去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地面坑坑洼洼像是堆满了垃圾,绊得我一个踉跄。一连向左右迈了三四步,我才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站稳,低声抱怨:“怎么回事啊?”
一张口,这屋子里焦糊的臭味简直令人作呕。
“你可以拿个手电来看。”侠客轻飘飘道。
我心里疑惑,顺手摸出插|在口袋里的笔形手电,按亮了四处一照。一道光柱打出去,照亮这间黝黑的房间,我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这什么鬼地方?!”
“都被烧焦了呢。”侠客道。
我们说话间,飞坦已经拉开了这间屋子的房门,走廊里的光从门缝里泄入。他观察过外面的情况,径自把门打开。
外面的走廊灯火通明,照亮这间被大火烧得焦黑扭曲的房间。
我脚下的地上铺满了一层墙体被焚烧后剥落的黑色遗骸——刚才就是这些残渣绊了我一跤。四面墙壁全都焦黑得不能看了,天花板也扭曲变形,连我们之前钻出来的通风口也烧成了不规则的形状,再加上尚未散去的浓郁焦糊味,显然这里不久前才刚发生过一场惨烈至极的火灾。
更可怕的是,在勉强还没被烧干净的床铺上,还残留有焦黑扭曲的、像是枯树枝干似的东西,那样像天挣扎的姿势……应该是被活活烧死的人骨。
我们没有停留,我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紧跟着其他人的脚步离开了这里。站在走廊光洁的水泥地上,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里有名牌呢。”侠客站在旁边,也没有立刻离开,仰头看着房门边上的一块白板,上面用油性笔写着两排名字,一共十个。
显然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
“黎恩,上面有你的名字呢。”侠客笑嘻嘻地转头,对站在我们身后一步的黎恩道。后者闻言抿紧了唇,脸色难看。
我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离远了一步,顺手拉了把侠客道:“快走吧,飞坦都走远了。”
我们往前走,侠客用闲聊的语气,旁若无人和我道:“莉迪亚你看,这火肯定是他放的。我猜当时里面烧死了十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替死鬼。先放火,再从通风道逃跑,是个挺不错的注意。”
我没理他,安静跟上一马当先的飞坦,心里觉得别扭。
从门口的名牌可以看出,这里对人的管理很严格,想要凭空消失的逃跑恐怕很难。那么找个替死鬼,再一把火烧掉所有尸体,也许还在放火前先放倒同屋的所有人,再算着起火的时间从通风道逃生,的确是保险的法子。
老实说,咱们将心比心,如果这里真是个让人无法忍受的地狱,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逃离,把人逼到发了疯,那我说不得心一横,也这么干!
……但这不过是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