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地直接上手把整只鸡掰成两半,分给窝金一人一半。这样的空盘子在车顶上还摞了一叠,被咬碎的鸡骨头已经打着旋儿沉进了湖里。
芬克斯翘腿坐在栏杆上面朝湖水,手上的罐装啤酒喝光了,手一捏成了铁片,扬手——
“哎哎!那个不行!”莉迪亚慌慌忙忙站起来,拦住他,“芬克斯!你忘了,塑料和金属垃圾不能扔进湖里!”
她指向后车轮胎旁的一个大塑料袋,“扔这里!”见芬克斯拿一双鼓鼓的三白眼瞪她,也不怕,反而甜甜笑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呀!我们说好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芬克斯信手一抛,被捏扁的啤酒罐准准落入了敞口的垃圾袋里,同时嘴一鼓,一根鸡骨头远飞一条抛物线,落入了水中。
另一边,富兰克林轻轻松松一口咬掉半个巨无霸汉堡,双眼平静地看向湖面,一身凛冽的血气也仿佛被冲淡了一般消褪下去。他三口两口吃完汉堡,包装纸攥实了在掌中,看也不看地向后方垃圾袋一扔,空心入篮。
“吱吱!”
白色六耳沙狐也懒洋洋趴在车顶上,见库洛洛啃完了手上的鸡腿,喉头咕噜,在烤鸡的诱惑下忘了害怕,抖着毛茸茸的脑袋慢慢靠近他。见大魔王没有赶她,就试探着去够他手上的鸡骨头,每伸过去一点就要停下来,侧头打量他的神色。
库洛洛岿然不动,恍若未觉,直到吱吱肥了胆子,猛地跳起来去叼骨头,才坏心眼地一抬手,锋利的犬齿顿时落了空。
“吱吱!”白毛狐狸半空翻了个身落回车顶上,委屈得浑身毛都炸了,一双狐狸眼觑着他委屈地直呜呜,却半点不敢放肆。
“你别欺负吱吱。”莉迪亚看不过去了,笑着拿手肘推他,“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库洛洛一笑,就手一松,鸡骨头掉落下去,被早有准备的狐狸张嘴一口咬住,紧接着就传来嘎吱嘎吱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吱吱吃到了想吃的,就满意地甩了甩尾巴,越过库洛洛舔了舔莉迪亚的手表示讨好,然后一抖毛跳下车顶,去别处捡食了。
“你看它狡猾得很。”库洛洛对莉迪亚嘟囔,嘬了嘬油汪汪的手指。莉迪亚一边把抽纸递给他,一边趴到车顶边缘探身,将手上三明治的包装纸扔进下面垃圾袋。
“花生酱吃到脸上了。”她为扔垃圾越过了库洛洛伸直的膝盖,准备原样缩回去时被他拉住,指着嘴角说了句,就见他探身过来——
那张脸越来越近,放大的五官俊秀精致到挑不出错,热腾腾的气息作为先锋传递过来,那种像是脸上绒毛碰到了一起的暖融融错觉,令人从心底到脸颊一路升温……
心陡然漏跳了一拍。
“你干嘛!”千钧一发之际,莉迪亚用手抵住了他的肩膀,向后一缩,炸了毛问。
她瞪着他眼神闪烁,带着警惕、惊惶和羞怯,要是身上有毛,这会儿定炸得比吱吱厉害多了。
库洛洛眨了眨眼,缓慢坐直身子,对莉迪亚的理解告诉他,这时候不老实回答比较好。“给你擦擦。”他把手上的纸递给她——被一把拍开。
“不要!”莉迪亚自己麻利地抽了一张,用力抹了抹嘴——她擦得跟自己有仇似的,嘴角皮肤都红了一块——别开目光,娇纵嫌弃的语气,“你那张纸都擦过手了,油乎乎的,多脏!”
她说话间专注地看着湖面,好像旁若无人,耳朵却控制不住地烧了起来。
库洛洛悄悄松了口气,还好,差点又被他弄僵了。
他从车顶上跳下去,走到斜前方的栏杆边上。飞坦正坐在那里,双脚悬在湖面上空的危险姿势,手里捏着果啤的罐子啜饮——几乎没有度数的饮料。过量的酒精摄入会造成颤抖,这是武者绝不允许存在的弱点,即使是看上去最习惯烈酒的芬克斯和富兰克林,在这一点上也遵守着严格的克制。
“你在看什么?”库洛洛问飞坦。
后者远远地看着湖面,平时总带着杀气或不耐皱起的眉头一旦松开,秀致舒展的眉宇居然倒像个忧郁诗人。反正绝想不到他杀人时的残暴气势。
“没什么。”飞坦怠懒道。
库洛洛的那股劲儿没撒出去,偏要没话找话:“我们和好了。”仗着这距离莉迪亚听不到他的话,他得意道,“直球成功了。”
“吭。”飞坦只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库洛洛烦起人来比莉迪亚也不遑多让。
飞坦只好收回看着湖面的目光瞥他一眼。库洛洛眉眼飞扬,一脸喜气洋洋。他想说什么,最后又把那些忠告憋了回去,只道:“不要再搞砸了才好。”
“那是当然的。”库洛洛对此深信不疑。
莉迪亚填饱了肚子,对着湖光山色诗兴大发。她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动,用言灵要来了一把吉他,抱在腿上弹拨起来。
太久没碰过这玩意儿,除了记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