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舞台上,Arrogant和JMG的韩国中单聊得挺礼貌的。之所以说礼貌,是有对比的。比起不远处JIN啊哈哈的大笑,这两人的声音实在又小又斯文。两个人站得离了两步远,讲话的时候都一副双手在身前交握的姿势,很像俩迎宾侍者。
不过聊得应该还算开心,毕竟在队里有语言障碍,平时说话不太多。异国遇见同乡,就变得健谈不少。
白苏说:“我在听他们聊天,还蛮有意思的。”
“怎么还偷听人讲话啊。”莫瑾挨着她坐下,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和她一起听了会儿韩国人聊天。
……说实话,努力了,但,听不懂。
莫瑾:“等会儿去吃饭?”
“去哪儿?”白苏扭头找贰龙,“龙哥怎么没跟我说?”
莫瑾舔了舔后槽牙,从鼻腔里很轻的哼出一声,“你还挺热爱集体。”
“那必须得热爱。”白苏赞同他,“不过——你能不能讲点中国人听得懂的话?”
比如你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评价到底怎么来的。
“没有贰龙,没有阿金,也没有得仔。”
哦,早说不就懂了。
白苏从善如流,“吃什么?”
“不知道。”莫瑾转着手机,银灰色的裸机在灯光下折射出细长的亮线,映在他修剪干净的指甲上,“没去过。”
只是之前JMG的队员发朋友圈的时候提了一句虾蟹煲味道不错。那个时候HG还在为最后一个季后赛名额打得头破血流,第二天的比赛决定了他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就此止步。莫瑾记得他刚下训练赛,打开手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条朋友圈,他坐在椅子上,没头没脑地就觉得他很久没见过的前女友应该会喜欢。
调试完设备,一帮人回到酒店,人四散开回房间之前,阿金说等等记得下来吃饭,又打了车去高铁站接教练组。
白苏在房间坐了会儿。起初在场馆里跑上跑下还不觉得,回到房间渐渐觉出来饿,可是一袋子零食看起来不太让人有食欲,翻找半天还是拆了一根棒棒糖含着。
按照和莫瑾的约定,二十分钟以后,她将以买东西的借口出门,由于人生地不熟,只好找个人陪她一起,这其中,上单因为和她认识时间最长,所以当仁不让肩负起了和她一起出门的任务。
计划还可以,从头盘一遍,逻辑很通,没啥大问题。
只是在酒店过道上遇见开门准备下楼买水的得仔。
听完他们精心编造好的理由,得仔让他们等等,折回房间,再出来,手里多了一顶棒球帽和一个口罩。
挤到他们中间,全副武装,然后语重心长,“我这是为你们好。”
***
菜单掌握在得仔手里,他点了一通,心满意足地交给服务员,笑得很灿烂,“诶,瑾少,你怎么请客吃饭也不点两个菜呀?光我自己点,那多不好意思。”
他们在一间不大的包厢里,桌子是个小方桌,挨着墙。得仔坐一边,莫瑾和白苏坐一边。
白苏捏着筷子,偷偷觑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从出了酒店脸色就很不好,哪怕戴了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都足以表露他的阴沉。到店里以后摘了口罩,这种阴沉就更明显了。
抿着唇,眼睛几乎没朝得仔那边抬过一寸,拿着白苏的碗在热水里烫了一遍又一遍,让白苏有种如果允许,得仔当如此碗的感觉。
白苏舔了舔唇,殷勤地把纸巾推给他。莫瑾维持一张表情就没变过,抽出两张纸,垂着眼把碗从碗托到碗口擦得干干净净。
他和白苏能独处的时间太少了。
赛程安排太紧,他要训练,要比赛,要从这个场地跑到那个场地。在人前,他们要避嫌,要装作普通朋友,不能太亲密。明明每天从早到晚都在一起,却连能牵手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他们的辅助最好是有什么不得不跟来的理由。
得仔还嫌不够刺激,敲敲碗边,“大家都是好同事,我们还是一起打比赛的好战友,怎么光给小老板烫碗不给我烫啊。人家也想要瑾少帮忙烫碗呢。”
莫瑾捏碗的骨节骤然泛白。
一是因为对面这个傻逼的得寸进尺,二是因为这个傻逼捏着嗓子矫揉造作扭得像只竹节虫。
这种情况下,白苏眼疾手快抢回还没被莫瑾烫洗的杯子,拿了茶壶自己洗。
身边的人很轻地叹了口气,又把她的杯子拿回去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饭店的杯子口很窄,被他的手心盖住,一下子小巧玲珑很多。
“你去前台买两瓶饮料来。”莫瑾和她说。
……白苏就当没看见桌上的点单二维码,也全当不知道莫瑾是故意支开她。他们少爷的脾气目前还只冲着辅助一个人发,她如果像辅助那样看不懂眼色不识好歹,谁知道莫瑾的输出范围会不会扩大。
挡门的帘子掀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