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乔昔独自奔往凰城,途中行至大道面迎一丧仪队。
乌云掩日,漫天黄纸,哀戚哭声交织,整个气氛沉压压。洛乔昔慢下脚步,想等他们走过去。
可等了一会人流反而越来越多,想挤过去又怕冲撞到。洛乔昔正着急时,忽然一黑棺自眼前横过,她不由一愣,身体本能后退几步。
奇怪?刚刚有离这么近吗?
耳边哭声时远时近,洛乔昔不知为何,晃了下神,她以为是方才耗神俱甚,没多在意。直到她抬眸望去,黑棺仍没离开,仿佛无尽头般,在身边竖起一道墙。
下一刻,棺盖突然一飞冲天。
一只手蓦地搭在棺沿上,紧接着,棺中人双目流着血泪望过来。
他开口道:“..师姐。”
登时,洛乔昔后跃好几步。
此刻整条丧仪队的人都停下在看她。
洛乔昔才发现他们面容,都是她熟悉的人,无论活着的,或不在的,五官无一不流着暗红,冷冷地看着她。
幻觉。
洛乔昔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少顷,她慢慢冷静下来。
白阎已死,这是小师弟亲口说的。那么就是其他人,这些‘人’无法动作,想来施术者道行不深,或许可以突破。
身后,突然传来笑声。
十分耳熟,且有一股说不出的森然之意。
*
郊林中。
“你还想继续?”
墨倾池目光幽黑,手腕翻转,以掌抚上天泯剑,肉眼可见的腾腾烈焰覆在剑身上。
随手一甩,便是火星如燎原之势,瞬间将所有掌风化为乌有。落花朝错愕神色中夹杂少许复杂,强敌临境,他收起往常的漫不经心,道:“欲速则不达,这是为师教过你第一件事。”
直至今日,他仍以那副尊师姿态。墨倾池眼神沉静,战栗的剑意一波接一波,声音毫无起伏道:“你不该出现在师姐面前。”
下一刻,天泯剑倏然停下。
洛乔昔突然出现在两人中央,双方剑气激荡碰撞,晶莹的戟头抵住收势的天泯剑,与墨倾池错愕的眼神对上一瞬,她眸光微闪,随即道:“我...”
...如果可以,她不想这么做。
洛乔昔目光透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墨倾池隐瞒血书内容,她都知道了。他曾说绝不会让他人伤害她,没想到会做到如此地步。
她还没说出一句话。墨倾池猛地抽剑,越过她,反手朝落花朝攻过去。
墨倾池脸上从容消失无影无踪,招招直取落花朝死门,漫空红衣碎布。饶是洛乔昔早有心理准备,这时见墨倾池的失常,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强者取胜只在一招一息之间,洛乔昔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她喊道:“血书...”
谁知,一听‘血书’二字,墨倾池的剑势愈发凌厉,霎时落花朝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增添一丝邪魅的意味,但狼狈也是真狼狈。洛乔昔还没跑过去,几道剑气擦过身侧,骤然隔开一方结界。
墨倾池道:“师姐,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这话明晃晃地让她不要插手。洛乔昔要想破剑阵难,阻止更难,可想到一事,她觉得不能让墨倾池再这么下去。
她只好喊出来:“你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墨倾池手中动作一顿,半响,才回道:“师姐指什么?”
洛乔昔道:“为何血书会在他人手中,上面究竟写了什么让你宁愿扔掉也不愿告诉我。”
墨倾池沉默不语。而此时,落花朝冷笑插上嘴,“因为那是攸关命契解术。”
“住口。”
天泯剑刹那间高昂杀意直冲云霄,强大的气场摧毁四周灌木以及树木,大地为之颤抖。墨倾池额间火焰似一会亮,一会暗沉,他剑指落花朝,眸间笼上一层阴云,道:“那根本不是解法...”
洛乔昔:“你之前说此事不会瞒着我。”
闻言,墨倾池仿佛被是是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声音陡然间消失。
洛乔昔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而落花朝直接揭开:“你不死无法阻止冥龙,时间一到,你维持清醒的每一日都在剥夺...另一人性命。”
他看向仿佛被施下定身术般一动不动的洛乔昔,撇过头沉声道:“就算修士寿命比之长,也难以支撑冥龙魂力吸取。”
这就是墨倾池那般急于修炼的目的。
他妄想以他之力,为她续命。
....太傻了。洛乔昔在心底默默补上这句。
这时,墨倾池黑眸如盯死物般落在落花朝身上,一字一句道:“你在找死。”
两人战意冲天,落花朝没有武器,手中运集灵力,以掌为刃,直面应击。但如今墨倾池杀性大发,龙之力磅礴无穷,杀伤力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