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可以缠得不漂亮,但是蝴蝶结一定要打得好看。
剑无极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嘟囔了一声。
“这么没精神?输了一场又不是什么大事。”沈莹华收起处理伤口的器材,在他旁边坐下来,托着下巴问道:“或者,我叫小凤蝶来给你重新扎一遍?”
“!什么意思嘛。”剑无极差点跳起来,瞥见沈莹华促狭的神色,知道她又是开玩笑,垮着肩膀坐了回去。
风吹起了他的额发,也将他越吹越清醒。剑无极想到了离开时与他交手的那个棕衣人。清秀端正的一张脸,马尾束在脑后,也用剑。
【你就是宫本大人的徒弟?】
他的眼神很奇怪,说不出来是讨厌还是怜悯,一直到看得剑无极浑身不舒服,才挑剔地道:【有辱无极之剑。】
能在师尊叛逃后还对他用尊称的,不是关系匪浅就是关系匪浅。
所以剑无极越想越生气,他的剑和师尊确实存在差距,但也不至于难看得入不了眼吧?虽然他的灵属之器到现在也……
“剑无极?”
剑无极拿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挠了挠脑袋,随口转移话题:“这药挺好,清清凉凉的,沈阿姊,是温皇给你的吗?”
沈莹华心虚地哈哈了两声。
“沈阿姊你怎么没进去?我记得你给我和银燕也治过伤。”
旁边人的脸色一瞬间怪异起来:“你既然还记得……要不是你和银燕是亲师兄弟,我还以为你想痛死史艳文。”
剑无极这才想起来当时腿抖的酸爽,顿时打了个寒噤。
他俩一个盘着腿,把剑搁在上头;一个曲起腿,把手臂搁在上头,席地而坐也不嫌脏,和不远处信步闲庭,玉树临风的叹悲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没有故意要排挤叹悲欢哈。
叹悲欢走到闲云斋门口附近,听见脚步声,抬首一看,恰是温皇一行人结束史艳文的诊治,踱步而出,便停步道:“温皇。”
剑无极瞧见凤蝶,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先站起来了,顺带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沈莹华依然坐在地上,举起手朝凤蝶晃晃,又不动声色地踹了剑无极一脚。
臭小子,要不是她注意,灰尘差点落她脸上。
俏如来和雪山银燕眼前一亮,为此次灵界施以援手之事,向叹悲欢道谢。叹悲欢也翩然回礼,一派清正风范。
“不知哀世间灵长如何了?”
“我将他安置在云十方隔壁的客房,有无心和爱灵灵照看。哀世间伤重,但呼吸平稳,只是长时间内不能再动灵气,须得回灵界好生调养。”
“无性命之忧就好……沈姑娘。”
“嗯?”沈莹华见俏如来欲言又止,一张白玉似的面容上写满了踌躇,便大方地笑道:“我没有事的。”
叹悲欢垂下眼睛。此次哀世间得以保全,全赖这位姑娘相助,他自是感激非常。不过她好像不喜欢别人道谢,不如将此事告知灵尊,再商量如何报答。
“俏如来,你们先去疗伤。伤势复原再谈。”神蛊温皇一双细长秀目带笑,羽扇上的香气也隐隐浮动,出言提醒道。
“嗯。”俏如来知道西剑流消停不了几日,恐有什么大动作,颔首应了,随凤蝶一前一后离开。
剑无极目送他们走远,俏如来虽是落后半步,远远看去和并肩也不差什么。他耸了耸肩,神色自然地去找雪山银燕了。
雪山银燕说想去找月牙岚,他吵吵闹闹地也跟着去。两个年轻人一走,闲云斋门口只剩神蛊温皇、叹悲欢、燕驼龙和沈莹华四人。
“哈……好累啊。”
沈莹华也没指望这几个人能跟她一样不讲究,翻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温皇你和赤羽信之介打得怎么样?”
神蛊温皇叹道:“军师大人威能,吾不及万分之一。”
燕驼龙对于神蛊温皇的藏拙嗤之以鼻,但他刚才肉痛地赔了好多东西出去,不敢嘲得太明显。
“啊哈。赤羽信之介要听到你这么抬举他,说不定要高兴得转起扇子呢。”沈莹华也拍拍脸,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叹悲欢回忆了一下西剑流军师的面貌,心中打了个突: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西剑流祭司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无力吸取灵能。”神蛊温皇沉吟片刻,对叹悲欢等人道:“以及黑龙之事,另有情况,不妨入内详谈。”
这次当然不是闲云斋的药室,而是待客的正厅。
沈莹华点点头,抬脚就往反方向走,走了没两步突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回头是温皇在看她。
她伸出手指了下自己鼻尖:“我也要去听吗?”
燕驼龙奇道:“那你去干嘛?”
“最近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我想下山去看看荣伯!”
“……”
沈莹华的声音十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