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难怪拓跋纮当初说她“狐媚惑主”,只怕就是在给魏帝做预设,他狼子野心,目的是挑拨魏帝跟太子的父子之情,她那些小打小闹只为自保,他才真是好深好狠毒的心机!

阮阮心里又气又羞,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安慰自己,拓跋纮跟南唐那一帮子人也算是变相的不谋而合了,这倒可以利用。

垂首久久不言,良久她方才深吸一口气,再仰首时已经平复好了心情,眼眶泛了些微微的红,委委屈屈道:“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的底细你也是知道的,除了被你们威胁按你们说的做,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这皮囊着实生得好,委屈时楚楚动人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偏偏拓跋纮是个例外,他上过南人女子的当,越是如此,就越是不屑。

天空不知何时有大滴大滴的雨珠落下,风声树声嘈杂,两人竟一时间谁都没有注意到,好在菩提树遮挡了泰半,倒不至于被淋湿。

拓跋纮摩挲着腕间灰白的指骨,飞扬的发丝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阮阮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他冰凉的语调让她忍不住心里发寒。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这很好。”

斜风骤雨簌簌,阮阮出门时只着了件单衣,此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拢了拢衣襟,朝他福了一礼,“四殿下还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该回菩提斋了。”

行宫处处是耳目,他今日是借着带冯品柔狩猎的名义出来的,不能甩开人太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拓跋纮轻轻“嗯”了一声。

得了准允,阮阮如释重负,顾不得雨下的正急,提脚就往菩提斋的方向走。

袍袖盈风,拓跋纮转身,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唇,本想告诉她他的马背上有伞,却见她以手挡额,顾不得衣衫尽湿,也不管不顾般往前路奔去。

那纤细的身影,跟那人义无反顾地抛下他时,没有什么不同。

哦,其实是有的,拓跋纮勾了勾唇角,譬如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傻乎乎的等着别人回头了。

当阮阮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时,一个黑色身影撑着黑伞忽然现了出来,上前为他挡住了细密的雨丝。

伞骨尖有雨滴摇摇欲坠,拓跋纮伸手,雨滴恰巧坠于他掌心深处。

看自家主子并没有马上回行宫的意思,阿史那浑提醒道:“殿下,雨来得急,郡主没等到您,滞留在围场迟迟不肯回行宫。”

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拓跋纮收回手,自领口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黄铜哨子。

短促的哨声第二次响起时,天空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嘶鸣,有大鸟冲透重重雨幕而来,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只猛禽,它的两只利爪似乎还抓着一只小动物。

猛禽落在离他们丈远的树根之上,它通体灰白,羽翼横有一圈暗金,正是拓跋纮饲养的那只白隼,此时它的利爪之下,紧紧抓着一只瑟瑟发抖的长耳白兔,兔子雪白的皮毛上染着斑斑的血迹,似乎是被吓着了,面容呆滞眼神惊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拓跋纮下颌微抬,幽暗的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召唤最亲密的伙伴,“迦楼罗,过来。”

白隼却没有动,只鸟首微侧,漆黑的眼眸里似是带着疑惑。

他伸出左手,手背朝上,又重复了一遍,“过来,往这儿。”这一次语气比上次沉肃了许多。

被唤作“迦楼罗”的白隼这一次没再犹豫,展翅急冲而起,先是将白兔一把扔进了阿史那浑的怀中,再一个盘旋往拓跋纮的手背俯冲而下。

白兔已经被吓傻了,但还是扑腾着想要挣扎两下,阿史那浑一把将它给扣了住,抬首就见自家殿下的左手背上多了几道露骨的血痕。

迦楼罗爪子尖锐力气又大,这一下比起被做工精良的武器刺上几刀来也好不了多少,他明白自家主子这是想要找个消失的理由,可也大可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殿下......”

被自家主子冷冷扫了一眼,剩下的话突然就再也说不出口。

鲜血顺着分明的指骨啪嗒啪嗒往下流,拓跋纮撕了快衣角随便缠了两下,提脚迈入雨中。

“把这东西送回行宫,其余不必多言,走吧。”

眼见着自家主子浑不在意大步往前,阿史那浑赶紧撑伞抱着兔子赶了上去。

迦楼罗“嗷嗷”低叫了两声,似在赌气一般,可惜没人理它,它没办法又担心主人,只得跺脚展翅重新朝着雨幕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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