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稚愉前往宗主殿阁的途中,她倏地听到有弟子提及不渡的名字,就不自觉地顿住步伐。
“不渡那废物前些天得了小师姐的青睐,不知有多得意。”
“如今宗主和大师兄他们都回来了,想必小师姐也不会再顾及一个外门废物。”
“我可听说了,外门有几个师兄今天正要去找废物算账……”
“小师姐这几日都没有去找不渡,自然是忘了他这人,大家还不赶紧上前踩一脚。”
听着这几个内门弟子的谈话,稚愉轻轻蹙眉。
她倒不知,原来内外门弟子都那么嫌弃厌恶不渡,内门弟子似乎是口头上挤兑,而外门弟子则是如她最初所看到的那般,直接动手欺辱。
稚愉连忙捏决去寻不渡的踪迹,并未发觉那几个方才窃窃私语的弟子已化作迷雾消失。
当稚愉找到不渡时,正瞟见几个外门弟子联手施法对付他,她马上掐诀制止了他们。
“小师姐……”
那几个外门弟子一看到稚愉,顿时惊慌失措,又欲找借口。
稚愉却越过他们,行至不渡面前,她仔细观察了他。
他的脸上有几道伤痕,还在滴血。
她语带关怀,轻声问道:“我为你疗伤可好?”
不渡以为她是要用药物,怎料他一点头,她的手便如蜻蜓点水般地拂过他的脸庞,有股浅淡的芙蓉花香飘过。
他的心更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似的,某种陌生不明的情绪在滋生。
他下意识地要抗拒,但其中藏着的隐约欢愉,在吸引着他。
“小师弟,可是他们欺负了你?”
稚愉凝注着不渡,乌亮的眸中似淌着清泉,足以洗涤一切不堪。
她的语态和目光都是万般温柔,带着无形的包容与鼓励。
不渡抬头望着她,被她的温柔迷惑片刻,终是定下神,迟疑过后,他坚定道:“……是。”
“好,我会让惩戒堂来处理此事。”稚愉松了口气,她并未听几个外门弟子的狡辩,只请他们先去惩戒堂。
不渡直至那几个外门弟子恍若丧家犬状地离去,才再度出声。
“多谢小师姐再次帮了我。”
她待他的态度还是不变,或许,她并非将他当做无聊时候的消遣。
不渡心底的阴霾散去几分,今日之事,不过是他的刻意为之,他伺机让那几个外门弟子欺负自己,再设计被她知晓,就是为了试探她还会不会记挂他。
“这次是你帮了自己。”稚愉颇为欣慰地一笑,“希望你日后一直这么勇敢,一时被人欺负不可怕,重要的是你的心还没有认输。”
“小师妹说得对。”
御仁清冽的嗓音突然响起,稚愉循声一瞥,就瞧见御仁缓步走来。
“大师兄,你怎会在此?”稚愉有些讶异地问。
“我知道你准备去见师傅,便想同你一起,半路却看到你急匆匆来了这边。”御仁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稚愉恍然颔首,不禁失笑,“因为我听到有人要欺负小师弟,就赶紧来了。”
不渡的眼神晦暗,稚愉跟御仁谈笑的画面令他的心绪骤起波澜,他甚至还未及思忖这究竟是什么情感,便强行压制。
“你就是小师妹说的不渡师弟?”御仁的视线转向不渡,他的笑容颇温和,对稚愉所关心的人,他自是爱屋及乌。
“是,弟子不渡。”不渡微微垂眸,摆出外门弟子的恭敬姿态。
“既得小师妹看重,想必不渡师弟有过人之处。”
御仁一向宽厚,是弟子中的典范,他从稚愉口中了解到,不渡其实很有天赋,可惜与她一样不擅长修剑道。
他便干脆提议道:“不如我推荐师弟去上阳宗,那里主修符咒之术,对师弟该大有益处。”
不渡闻言,脸色有须臾的阴沉,旋即,他低声歉然地说:“弟子谢过大师兄美意,可璇玑宗曾救我于危难,弟子只愿留在璇玑宗。”
他的话叫稚愉立马想起他的经历,她不好直接在御仁面前谈及他的过往,就替他帮腔。
“大师兄,人各有志,小师弟既然愿意留在这里,便随他好了。”
“也罢,若你改变主意,可随时来寻我。”
稚愉一开口,御仁亦不再囿于这话题,紧接着,他提醒稚愉,“小师妹,已耽误许久,该去见师傅了。”
稚愉才反应过来,她略显犹豫,“我还要陪小师弟去惩戒堂,给他当人证……”
“无妨,我传信给惩戒堂长老即可。”御仁笑了一笑,他清楚她的善意,总要为她考虑周全。
稚愉当然没有反对,她眱向不渡,“小师弟,你尽管去惩戒堂,不必担忧,大师兄会安排好的。”
御仁对于稚愉信赖的话语,无奈而纵容地笑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