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我醒来时只觉脑袋疼痛欲裂,耳边不停传来翁翁之声,就像是有人在说话,然而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清醒些,才意识到自己被倒吊在一棵树上,而吊着我的那棵树正是之前的那棵柳树。

我仍在那园子里,但周围的景色却全然与我进来时不同,园子里的杂草早没了踪影,园里满是芬芳的花草,庭院楼阁也焕然一新,就连我脑下那潭泉眼也以喷涌之势不断溢出,迎面扑了我一脸清凉。

我只顾着张望周边变化的景色,却忘了还有个声音不断在耳间穿过,那翁翁之声已变得清晰,是人声,有人在说话。

“……所以说你孤身来这里又有什么用?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人?”

那个声音犹其稚嫩,又何其熟悉。

元宝就站在我面前,一张原本天真的面孔却带上了嘲讽之色,我倒挂着与他面对面,脖子僵硬得有些疼痛。

“抱歉,前面没听见,要不你再说一遍。”我听到自己轻笑一声,语气中不乏戏弄之意。

元宝脸上的怒意一瞬即逝,对着我笑得阴阳怪气。

我扭了扭身子,但却完全使不上力道,只好转头对元宝笑得无比谄媚。

“元宝,你这样笑好奇怪,快些把我放下来,好让我带你回去。”

元宝用指背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这动作若是一般女子做来或许叫人觉得娇媚,但他一个男童,做出这样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白道长法力过人,听说还生了双通灵眼,难道白道长看不出来,这里面——”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早就换了人吗?”

我若无其事地咂咂嘴:“噢,是人吗?难道不是妖?”

元宝愣了愣,大概未曾料到我会回答得如此干脆,他突然大笑起来,只见他手指轻捏,手掌再摊开时,掌心之上浮起三颗发着蓝光的珠子。

“那日你做法之时有没有想过,即便你把我的妖魂打出秋娘体内,我也有法子找到其他寄宿的身体。”

我本想点点头,但以我现在这种姿势点头着实难为了我,我只得直接说:“今年中元节的时候,我遇上个啰嗦的女鬼,这女鬼爱讲故事,把广原县前后五百年的大事都给我讲了一遍,虽然我那时脑袋混沌,但其中有个故事我倒记住了。”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就继续说下去:“她说这广原县吧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旁边的青瑶山吧更是块风水宝地。二百年前有个道士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在这里建了座道观。听说这个道士年纪虽轻,却是个法力高深的得道之人,此人不仅能斩妖除魔,且博学多才,乐善好施。时日久了,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这座道观的名气也越来越响,渐渐成了这方圆百里的一处圣地。”

“我之前说青瑶山是块风水宝地吧,这里的花草吸取这方灵气,长得自然与别处不一样,所以,山里成精的草木动物比别处多些,而道观同建在青瑶山里,山里的妖精鬼怪都离道观远远的,生怕那道士找自己麻烦,不过,听闻这道士十分讲道理,只要妖魔鬼怪不伤人,他也不会闲着去找它们麻烦,所以两方算是处得还算和睦。”

“后来道观出了件奇事,观里养在千眼泉眼旁的柳树居然成了精,化了人型,这棵柳树生在千年泉眼旁,吸收了泉水千年的精气,即化成人型也是个了不得的精怪,只是不巧它生长的地方被建成了道观,成精化人型的时候正好被道士碰了个当场。”

“好在道士是个讲理的人,柳树在他观里成精,他却并未多加为难,甚至视而不见,默许了柳树精住在他的道观里。当然原本就是柳树先长在那里的,所以说这道士是个讲理的道士。”

我说到这里顿了顿,问面前的“元宝”:“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早在我说到柳树成精的时候,“元宝”面上那阴阳怪气的笑容便已经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那个表情却不怎么好形容,像要笑,又像要哭,再细细看来其实也没什么表情。而他的眼睛虽然看向我,但目光却像透过我看到了别处。

许是我的故事讲的太好,他沉浸其中,似乎并没有听见我后面的那句问话。

我只好自问自答:“其实后头的故事倒没什么好讲的,无非是后来柳树精杀了人,被那道士诛杀了罢了。”

最后一句我说得十分轻巧,但不知这句话中哪个字说得不妥,激怒了面前的“元宝”,只听我身边“轰”地一声巨响,十步开外的一座亭子应声崩塌,激起的灰尘罩了我一脸,呛得我连声咳嗽。

我忙解释道:“咳咳,我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想说,大人你都成妖两百年了,换个人附身当然再简单不过嘛。”

我的小腿突然疼痛起来,本来就被勒得紧,这会儿绑着我的绳子却赫然收得更紧,这力道,简直是想折断我的腿骨。

我别了脑袋去看自己的腿,不看还好,一看可把我吓了一跳。

绑着我的哪是绳子,分明是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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