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怀茵言词焦急,白泽仍站在禁制里头静静听着,待怀茵说完了,也没个反应,以至于我觉得我们三人这么站着颇是有些尴尬。
怀茵此次前来是因为小花仙。
小花仙果真是跟着我去了刑场,而这个倒霉孩子,并没有躲过火鼠的攻击,据说是受了不小的伤。
小花仙化型时间不长,修行尚浅,但眼力见着时是不够,我亲眼看见那些精怪落荒而逃,怎就她不知道躲躲呢。
“还望神君看在师徒情意上过去看看。”
白泽眼也没眨一下,平静道:“城中不缺大夫,林归砚府里也不缺灵丹妙药,我过去没什么用处。”
白泽是真绝情,小徒弟受了那么重的伤,做师父的过去看看也是应当的,虽然他这师父也没当几日,但我瞧他俩相处得还不错,怎的这会儿这么不讲情面呢。
怀茵的眉头皱得像个麻花一样,想来是十分为难,但她仍咬牙道:“听闻小齐花主是跟着阿宸才去的刑场。”
她话才说一半,却带着些威胁的味道。
我未想到怀茵还会说这样的狠话,我原本以为怀茵温柔大方,处事圆滑,小花仙那样的德行她都忍得了,万不会做什么得罪人的事。
没想到她居然敢同白泽说这样的话。
白泽自然也没想到怀茵会这样同自己说话,听后竟然愣了愣,后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这一眼却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小花精受伤一事,我倒未觉得有什么愧疚,本来这事也怪不得我,是她自己偷偷跟着我又不是被我绑着去的,而且别的精怪都逃跑的时候是她自己跑得慢了。
可怀茵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又补了一句:“事总有因果。”
怀茵的话中之意,小花仙的伤因归究于我。
我看向怀茵,她亦不胆怯,直直回看我。
她确是这样认为。事有因果,我是因,小花精的伤是果。
大概是说如若我不去刑场,小花仙也不会跟着我去,也不会受伤。
切,凭什么不是她如果不跟着我就不会受伤,真真是不讲道理。
今日的怀茵真不像平日的怀茵,平日的怀茵那么聪明讲理,今日却是真的不怎么讲道理。
怀茵从前对我不错,我当她是朋友,现如今她却这般针对我,叫我有些伤心,但我很大肚,心想一定是林归砚那混蛋逼她做的。
但白泽并不如我这般大气,他为仙小气,脾气也阴晴不定,怀茵那点心思,显然败了他的心情。
果然白泽有些不耐烦起来:“林归砚费劲心思要我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他抬手凭空一挑,看不见的禁制似乎漏出一条缝,他踱出去,怀茵施以一礼。
我呼了口气,以为他们要走了,怎想白泽走了几步探身回来:“怎么不走?”
我眨眨眼道:“我也要去?”
他反问:“不然呢?”
“我去了也没什么用,躲在这禁制里头不是挺好。”
他转过身,抱手看着我:“你这只皮兔子还是呆在我身边才叫我安心。”
我努努嘴,我属兔也得罪你么。
但我还是伸手去摸那条无形的缝,延着缝不甘不愿地挤出去。
我本想走到前头去,找怀茵说说话,却被白泽勒住衣领拽了回来。
“跟紧一点。”
我疑惑地瞧了他一眼。
他没回头看我,却把左手的袖子伸给我。
我又抬头看看他,眼前的袖子向上抬了一下,动作里带了点不耐烦。
我只好伸手去扯住那只袖子,他的手臂也跟着垂下去。
我知道白泽从来不相信林归砚,但从前就算林归砚行事放浪,略有逾越,白泽都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何曾这般防备过?但自从今日白天林归砚知晓了我的身份起,白泽就变得格外敏感,不仅放了禁制,现在都不让我离开他三步之外。
能让白泽如此介怀,看来林归砚并非泛泛之辈,且白泽认为他会生起异心,为的就是我的蓝血。
但林归砚要我的蓝血有什么用?
百里氏是六界异类,蓝血对人类与妖魔都颇有益处,但对神仙是否有用我并不知道,神仙从来自命清高,寿无止境,并不屑这些玩意儿。
但既然白泽认为林归砚窥探蓝血,那蓝血必然对神仙也是有用处的。
但神仙享有无尽的寿命和无穷的法力,那他们还要蓝血做什么呢?
小花仙的住处离得不远,这里的屋子没有金灿灿的房顶和易碎的琉璃摆件,进了园子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的芙蓉花,多到有些繁重,看着都觉腻味了。
许多女使在园子里进进出出,有个笨拙的女使险些摔了一跤,将身边的芙蓉花打了一地。
怀茵引我们去了内室,那里女使更多,排成